花與鳴放下杯子,小聲罵了句操。
他剛罵完千池就站了起來,對他說了句,“我先走了,我還要去個地方,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然後拔腿就走,兩步越過桌凳直衝通向大門的方向。
“等等,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花與鳴跑過來抓著他胳膊,對他使眼色的同時還不忘用手比劃。
幾根手指搓了搓。
千池立刻就明白這隻鬼想說什麼了,問:“中元節我不是叫素問給你燒了嗎?”
“那丫頭和我有仇,才給我燒了兩遝紙錢,”花與鳴變出個東西,拿到千池眼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隻見花與鳴慘白的手掌中,托著兩枚一金一銀的元寶!
千池:“……”
花與鳴欲哭無淚:“誰TM現代社會用金銀財寶啊!鬼界沒有金店可以兌成錢啊!”
千池歎口氣,說:“我一會兒回去給你燒。”
“多燒點啊,我們這邊最小的貨幣單位是萬。”
見千池沒什麼表情,花與鳴接著貪心道:“順便再燒個彆墅和手機給我,原本的那個屋子太小了,我住不慣……還有奔馳。”
千池頭疼,“知道了。”
出了鬼城千池直奔同山。
同山距離如境都很遠,坐車太慢,飛機又暈所以他選擇了禦劍飛行。
雖然現代社會原則上不允許修仙者擅自禦劍,但千池作為一派掌門,自是不能多說什麼,何況事出緊急,沒辦法不搞特殊。他打電話向國安部說明了情況就匆匆出門了。
立於劍上穿雲霧而行,半途遇到飛機上的旅客隔著窗子激動地看他。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是個女孩兒,紮著麻花辮,一臉崇拜。
飛機匆匆而過,千池沒看清長相,隻記得了表情。
他想如果換了以前,那個人一定會朝女孩興奮地大喊:“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加入我門派如何?”
想來時間也是飛快,這已經是他漫長等待中的第三個三百年了。
從素問還是個孩童到如今獨當一麵的長老,從以前的車馬緩行到現在的高樓遍地。
當年許諾的禮物遇到了天界大陣,七月七本該是個美好的日子,卻意外成了離彆之日。
……
思緒一下飄了很遠,如今三百年期限馬上就到,城中之事還需要趕快解決。
其實他是沒有多大把握的,正像花與鳴說的,沒有人的輪回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可他就是想試試,他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同山中有一規模很大的佛寺,羅刹就封印在這座寺廟的地底。
香火鼎盛再加上佛力鎮壓是邪祟之物最害怕的,也是絕好的囚籠之所。
山門的守衛儘忠職守,見了千池問候了一遍。
山洞初極狹,才通人。石壁細膩卻不光滑,水聲滴答,腳下並不平,被植物發出微弱的熒光照亮。
石壁上纏繞著很多根穿著銅錢的紅線,紅線初看錯綜複雜,細看卻是一個規律性極強的陣法。
洞穴石壁上的紅線全都綁在一個畫著符咒的爬滿蜘蛛網和各種蟲子的棺材上。
而這個棺材擺放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用血畫成的陣法圖的陣眼之中。
可見這棺材中的人是何等的可怕。
千池站在陣外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棺材呈透明,一個通體黑皮,長著獠牙黑發,身穿古時鎧甲,睜著白色眼睛,張著如狗一般的從側麵看嘴巴的骨骼是方形突出的羅刹惡鬼躺在裡麵。
“血,珂。”
千池看到它依然安靜地躺在棺材裡才鬆了口氣。
他和血珂有著數千年的仇。血珂害人無數,被他封印於此,長達千年。
千池劃破手掌,以血為引,抬手在棺材上又加了一道封印,紅色星蘊瞬間將這個洞穴照亮,連門口的守衛都扭頭看了好幾眼。
“血珂一直以來都沒有動靜啊?千掌門是怎麼了?難道是怕他跑出來?”
“你笨啊,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怕它跑出來啊!要不然他千裡迢迢跑過來乾什麼!”
“哦。”
千池加固了封印,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便原路返回了。
他走出洞穴交代守衛好好把守,有風吹草動立即給他千裡傳音。
守衛:“我等一定儘心儘力!”
千池微笑點頭,“辛苦。”
接著衣袖一揮,變了茶水出來,道:“沒帶吃的就帶了這個,先喝點吧。”
這茶是他在花與鳴那順的。
兩名守衛連忙道謝接過,一個拿著兩個杯子一個提著茶壺。
“那有勞二位,我有事,先走了。”
“千掌門,慢走!”
話音剛落,千池禦劍而去,直衝雲霄。
兩名守衛各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其中一人道:“這茶還挺好喝的。”接著蹙眉道:“但是千掌門突然來加固封印,難不成如境都出事了?!和它有關?”
另一個背後發毛,越說底氣越不足:“不會吧?我們可一直都有儘心看守,應該不會。”
兩人越談論越覺得瘮得慌,對視一眼將目光投向了洞穴。
隻見,洞口的壁崖上掛著些鬆鬆散散的綠葉,混合著蛛網一起。奇黑無比的洞口像是一口隨時可以吞掉他們的深井。
深不見底的同時好像還有一種蠱惑人心的聲音。
“嘶,嘶。”
大概是聯想到關於血珂見人就吃的傳言,兩名守衛瞬間回了頭,不敢再看洞穴一眼。
洞穴內。
“嘣!”
一根紅線從石壁上脫落飄到了地上的法陣中,頃刻燃燒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