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羅陽光,一個叫羅亞平。一胖一瘦。
進了房門,離頁看那兩個頭湊到一起小聲嚴肅地說著什麼。
片刻可能察覺到有人看他們,就立即閉了嘴,朝他們這邊笑了一下,對千池作揖抬腳匆匆走了。
等腳步聲漸漸遠了,離頁才對千池說:“你多防著點他們,他們好像在密謀著什麼。”
“密謀?”
“他們好像要進特彆機密的地方偷東西,這個地方需要你的法印。”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昨天晚上說起。
昨晚他吃完飯從廚房裡回來,踏進院門的時候,院子裡還亮著燈的屋子已經很少了。當他走到自己房門口就聽見他們說什麼時日無多再拿不到法印找不到東西他就要殺人了。
離頁蹙眉輕腳走到了他們房門口,就聽一個聲音說:“掌門法印那是我們能隨便拿到的嗎?他自己不來,讓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來如境都偷東西,還要求時間,真是無語死了!”
“那總得把東西找到啊,不然就不光是我們倆死了。”
對方沉默幾十秒,最後喪氣道:“啊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睡覺睡覺。”
之後房間裡的燈就滅了,屋裡也安靜下來了。
千池聽完便蹙著起了眉,垂眸注視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離頁道:“他們背後還有人指示,如境都有藏什麼寶貝嗎?”
千池抬眸:“現在還不能說。”
他們還在弟子彆院,離頁“哦”了一聲,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隨身衣物,就沒有要帶的東西了。
他抱著衣服回身的時候,千池仍舊是蹙眉的樣子。
“你怎麼了?”離頁問。
千池過了片刻才回神,看著他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一個字沒講。
他走過去想替離頁把衣服拿過來的,但是離頁不給。
千池隻得作罷,道:“走吧。”
去往玄吟居的路上,離頁說:“他們要找的東西,事關他們的性命,不是值錢的東西就是靈丹妙藥。”
千池嗓音很低地“嗯”了一聲。
離頁轉了轉眼珠,試探性地問:“你的故人,他什麼時候回來?”
千池抬落的步子倏地不動了,他站在了通往玄吟居的台階上。
離頁也跟著停在了半途。
“已經回來了。”千池說。
千池目光落到高處竹屋的牌匾上。他看了許久,像是陷入了從前的回憶,以至於他說話的時候透著一股滄桑感。
過了許久他轉過頭對離頁說:“如果我說,你就是呢?”
“啊?”
離頁蒙了,“你…”
“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你的眼睛很像他,”千池打斷他,“昨天我去了地府,看到了他的轉世。”
千池語氣毋庸置疑,讓離頁有些懷疑。
他定晴地注視著千池,隻見他明亮的眸子中閃動著堅定的目光。
離頁抿了抿唇,想說什麼的卻被一聲尖叫聲打斷。
“我靠!什麼情況。”
聞聲而去,隻見北宮雪提著籃子,籃子裡放著玉蘭花枝。和同樣一臉驚訝的素問站在玄吟居的牌匾之下看著他們。
北宮雪用胳膊拱了一下素問,沉聲問:“你爹怎麼把這個小白臉帶回來了?還把行李都帶來了。”
素問瞥她一眼,同樣沉聲回道:“我怎麼知道。”
她們對視一眼,須臾換上笑臉,迎了上去。
素問掃了離頁一眼,又看向千池道:“嗯……我和花與鳴說了灰袍的事,他調查的事情也有結果了,但是就是死活不肯告訴我,說今天晚上要親自給你說。”
千池頓了頓“嗯”了一聲。接著視線落到北宮雪籃子裡的玉蘭花枝上。
北宮雪說:“哦,這個呀,我和素問打算泡酒喝,我們剪的是旁枝。”
意思就是沒把你的玉蘭剪壞。另外頂端優勢有沒有聽說過呢?
千池抬手敲了她頭一下,“又要泡酒,上月泡了四壇都喝完了?”
北宮雪撇撇嘴,道:“本來還有一壇的,被花與鳴打碎了,我讓他賠來著,但他說他不會釀,就隻能來你這了,嘿嘿。”
她以討好的笑結尾,博得千池一笑,他點了點頭,讓她們趕緊回去睡覺。
素問和北宮雪告辭。千池回頭看著她們的背影。
她倆和應家兄妹一起長大。應家長子,應照時最不愛和女孩子一起玩,常說:“女孩子都是姑奶奶惹不起,但我躲得起。”
結果一場雪後,北宮雪一個大雪球丟到他頭上,他就和那三個女生玩到一起了。
回來後,四個孩子穿的衣服全臟了。應家兩孩子怕他娘揍他們就躲到了他這裡。
一晃幾百年過去了,幾個孩子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
……
“你住這兒吧。”
兩人進了玄吟居上到二樓開了門。千池的房間最裡麵有一扇門,打開是一間布置得溫馨簡單的房間。
入目的就是一張床。床邊放著一個衣櫃和書桌,書桌又靠著窗子,開窗就能看到院裡的桃花林。房門後是衛生間。
離頁大致把房間看了一遍,徑直走進去,放下衣服坐到了床上。
他轉頭捏起了被子,聞了聞,沒有異味。整個房間也很乾淨。
千池出去倒了杯茶進來,遞給他時,說:“緣息山的茶,從花與鳴那拿的,你嘗嘗。”
離頁掃了茶杯一眼,接過喝了一口,“還不錯。”
千池似乎很滿意,和他坐到一起。
離頁眼尾瞥他一眼,默默往床左邊移了點距離。
千池笑道:“放心。”
說著站了起來邊摘麵具,將摘下的麵具放到書桌上。轉過身來麵對著他,說:“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離頁問:“你剛剛說的話,真的假的?”
千池:“真的。”
離頁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皺著眉垂眸盯著地麵。過了片刻又轉頭望著院子的那棵玉蘭樹。
彼時一陣夜風吹過,玉蘭和桃花枝丫晃了晃。
千池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輕聲說:“玉蘭和桃花都是你以前……前世最喜歡的花。”
說罷他看了離頁一眼,像是透過他回憶從前。片刻注視著窗外融入夜色的花林,又眺望遠方隱秘於山林的零星燈火。
離頁的眉依舊蹙著。
聽千池的語氣不像撒謊,可是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現下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半晌,他淡淡地說:“我是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躲到院門口的圍牆下偷聽的北宮雪和素問,彼時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隔了許久,才齊聲說道:“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