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千池脫口而出。
他一回頭,就見一個穿著粉紅色裙子,長睫毛,長著水靈靈大眼睛,留著一頭黃色頭發的洋娃娃,和另一個穿著衛衣長褲的大眼睛洋娃娃正在打架。
動作不如真人般敏捷,但對於洋娃娃來說,能做到在幾秒鐘換一個動作並且對對方造成一定人身攻擊已經很不容易了。
千池剛反應過來,就見穿長褲的洋娃娃一不小心掀了另一個洋娃娃的裙子。
洋娃娃瞬間走光。
“流氓!”
裙子洋娃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巴掌扇到了長褲洋娃娃的臉上。
長褲洋娃娃的頭瞬間被扇偏了過去,很長時間沒有反應。
估計被打懵了。
接著,長褲洋娃娃竟然把頭轉了回來,握著比旺仔小饅頭稍微大一點的拳頭,忍著怒氣說:“花與鳴!你找死!”
花與鳴兩隻手捂著裙子,抬眸朝應照時喊道:“流氓,你掀人家的裙子!”
應照時無語道:“你TM現在是個娃娃!”
花與鳴:“那也不能掀裙子!”
應照時:“……”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瞪著誰也不服誰,空氣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
彼此都抬高了下巴,好似下一秒就會掐起來。
果然,他倆對視了一秒就向前邁了一步,打算拚個你死我活。但是,當花與鳴和應照時即將碰到對方衣領的時候,卻被人揪著領子拎了起來。
花與鳴罵道:“誰啊!那個不長眼的!”
他偏過頭就看到了離頁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
離頁掃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散步。”
花與鳴蒲扇著大眼睛,很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應照時偏頭看到千池,又看看離頁,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千池把應照時放下,說:“開了一扇門就到這裡了,你們怎麼回事兒?”
“我和他遇上之前已經進過一扇門了,”花與鳴說,“都是這副洋娃娃的狀態,一進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千池蹙著眉,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們在那扇門裡都看到了什麼?”
應照時想了想,說:“進到了一所大學,看到了一個拿著學位證書照相的女孩兒。”
花與鳴頓了頓,十分不情願地說:“我看見了陸玲,在她家裡。”
花與鳴和千池等人各自尋了個位置坐下。兩個洋娃娃叉開腿,隔著一段好遠的距離坐在櫃台上侃侃而談,兩個大活人並肩坐在他們對麵,聽它們講故事。
加上黑漆漆的店鋪,和隻能看清輪廓的貨物,說實話很恐怖。
應照時最開始進入的那扇門裡,是周邊地區省會城市中的一所大學。
名字叫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
隻記得他剛踏入校門的時候,裡麵本來行走於校園裡的學校老師一瞬間全都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個女孩兒。
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跟著那個女孩兒走。
女孩兒先是去了趟教學樓然後又去了趟宿舍,當然她去宿舍的時候,應照時隻是在樓底下等她。女孩兒最後去了圖書館。
她在圖書館裡寫試卷寫論文找資料,等她忙完這些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於是她便去食堂吃飯。
“這也太無聊了吧。”花與鳴偏頭掃了眼應照時說,“她還乾嘛了?”
應照時沉默片刻,忽然說:“然後就到拍畢業照了。”
其他人:“……”
花與鳴:“沒了?”
“沒有了,我看到她拿著學位證和舍友拍了張照片然後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路的儘頭又出現了一扇門,我進來就到這裡了。”應照時說。
千池在思考什麼,過了半響問花與鳴:“那你呢,你看到了什麼?”
花與鳴看看千池又掃了眼應照時,看似好像很難開口,不過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我在她臥室裡看到了很多榮譽證書,書櫃的牆上還有很多便利貼,上麵寫著很多勵誌宣言,哦,對了還有她媽媽陸湘。”
花與鳴不喜歡陸湘也不喜歡陸聞,陸湘性格潑辣不講理,陸聞又是尖嘴猴腮一副賊人模樣。
這倆人說白了就是一路人,但偏偏誰也看不慣誰,陸嘯天留下的基業他們不肯接手卻又不敢棄置不顧,於是思來想去便把茶莊交給了陸玲。
陸玲大學畢業本來在單位上班工作的好好的,一朝被陸湘叫回去,讓她打理茶莊。一開始陸玲不願意但最後還是去了,其實她對茶莊還是有些感情的。
要不然緣息山的茶怎麼可能一千年了味道還沒有變。
“茶莊生意興隆,陸湘卻又嫌棄她一天窩在家裡不上班,你說說,這世上還有這種人嗎?”花與鳴說,“我在看到陸玲和她媽媽吵了一架之後,那扇門裡的東西就全都消失了。”
離頁聽完站了起來,總結道:“一個看到了拍畢業證的女孩兒,一個看到了努力學習卻被媽媽弄回去管理茶莊的陸玲,我呢見到了她中學時期榮譽牆上的她……這幾件事情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榮譽。”
應照時:“這能說明什麼?”
千池接話道:“猜測一下,說明,陸玲可能並不想一直管理茶莊。”
洋娃娃的腳特彆小,而且全身都是塑料做的,所以不光行動不便而且動作還有遲緩。聞言,花與鳴從櫃台上跳下來的時候,意料之中地摔了個狗啃泥。
他叫了一聲,努力爬起來罵道:“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