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 他竟然希望千池早點給他回信。……(1 / 2)

千年三見 歎非晚 4483 字 8個月前

離頁其實寫了很多話,第一遍的時候問了以前的事,寫著寫著覺得不妥,事情敘述起來估計會很繁瑣,最後就把這個勾掉了。

第二遍寫了個開頭就劃掉了,因為他問了了師書和福玉的情況。但最後依然劃掉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在紙鳶上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他糾結了許久,書案周圍到處都是皺皺巴巴的紙團。

膽子大的花青躲在窗欞邊的一盆花後麵,探探腦袋,就見離開正低垂著頭,抓耳撓腮。

再看看地上無辜的紙團,它就比較好奇究竟是什麼能難倒小魔王。

隻是,它頭上的葉子太過顯眼再加上和盆栽格格不入的大腦袋,離開抬眸的時候就看見它了。

它一驚,翅膀快速飛了幾下,綠色的點點星光亮起來,當即就想跑。

離開卻道:“回來。”

花青硬邦邦地回過頭,問:“你乾嘛?”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離頁問,“你不是要照顧你老婆嗎?大半夜的不陪著它嗎?”

“它睡了,我就是好奇,你到底在寫什麼?”花青飛了過了落到桌上,垂眸盯著一筆沒動的紙看了一會兒,接著抬頭看向離開。

離開不說話,腦子處於放空狀態中。呆坐了會兒提筆蘸了些墨汁,筆卻懸在空中,不知該如何下筆。

“你到底要寫什麼啊?”花青落到地上,撿起其中一個紙團,費了老大的勁拆開舉起來讀。

紙團對於它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舉著的話脖子太累,於是它便把紙鋪到了地上。腳踩在上麵,讀一行往一下移一行。

“前世的事情可否仔細說說?我看了命軸知道了一些,還是很好奇你遭天譴的具體原因,不止為蕭亭請命這麼簡單,天帝究竟為什麼要殺你?”

天譴?

天譴?!

花青讀到遭天譴的時候就瞬間愣住了。大黑眼睛眨巴幾下,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了。

直到離頁伸手將它捉到桌上的時候,它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誰,誰遭天譴了?”

離開淡淡地掃了它一眼,說:“你不認識。”

“……哦。”花青不好意思多問,離頁終於落筆開始寫字。它走過去看了眼,發現他寫了“今天天氣不錯,你那邊怎麼樣”這幾個字,有點摸不著頭腦。

半響,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但這個想法一冒頭就被它扼殺了。

但如果是真的,它覺得還是勸離頁迷途知返比較好。離頁是一族之長,他要是一走了之,不回來的話幽蒙穀就得完蛋。

良久之後,它飛到離頁肩頭湊近他耳朵悄咪咪地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啥?”離開把筆擱在硯台上,聞言偏頭瞥了它一眼,覺得莫名其妙,回什麼頭。

花青落到桌上,說:“我都猜到了,你還是大局為重吧,我走了。”

說著它就飛走了。

花青飛了一路就飄了一路的綠色光點,離頁看到它飛出窗口向山林的方向飛去了。

花青說的,離頁心裡有些觸動,但垂眸時落在眼裡的字跡相比地上的任何一張廢紙卻都工整,他不忍心將這張一並丟到地上的垃圾堆裡。

於是才折了紙鳶,走到門口放了出去。紙鳶飛走的那一瞬間,他竟然希望千池早點給他回信。

意識到這種感覺,他握緊了走道上的護欄,一種很新奇的感受。

紙鳶的飛行速度很快,不達目的決不停歇。中途遇到什麼人什麼障礙來阻攔它,它都會一一化解掉,直到回到傳信人手裡。

北京離廣西太遠,它足足飛了一天才到。

離頁剛從處事堂回來,就見到了落到書案上的紙鳶。

他快步走過去稍微彎了一下腰,捏起紙鳶兩邊的翅膀,把它展開,瞥到我很想你這四個字眼時,他的心跳竟然快速跳動了幾下。

越過書案,向後撇了一下藏青色的袍擺,跪坐在席墊上。撚著寬大的袖子,用毛筆蘸了些墨水,將剛剛的紙鳶鋪平在上麵寫道:這裡一切安好,不必擔憂,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會到人間去,到時再聯係

該寫得寫完,他擱了筆靜靜地坐著,垂眸看著字跡變乾才折起來,走到走廊上放了出去。

其實他還落了一句話:希望我們還能相遇,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隻是他最後沒寫。

離頁收到紙鳶的前一晚。

北京四合院內,紙鳶飛走之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個子很高,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他清瘦又高,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冷冷地看著他們。看長相約莫有四十幾歲了。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那人個子和他差不多,同樣穿著襯衫西褲,但給他們的感覺卻和前者截然不同。

前者開口的時候語氣強硬又帶著勸告,說:“各位請回吧,我說了,你們說的那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

後者語氣溫婉了些,說:“夜已深,北京的秋天晚上都比較冷,各位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著涼。”

這個人,便是最早將千池等人請進來的燕不歸。起先他聽聞千池要找了師書,便以他不在為由拒絕了,但後來看對方衣著談吐給人一種對方不是隨便可以糊弄過去的感覺,便硬著頭皮,把他們請了進來。當然他們都沒有告訴他們真名。

隻是這四合院的主人卻遲遲不願意見他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賴著不走就不禮貌了。

千池透過兩人間肩膀的空隙,往屋子裡瞥了眼。

依稀可以看到一張木桌,木桌對麵的窗戶前放著一個玫瑰花盆栽。盆栽裡的紅色玫瑰開得很好,特彆鮮豔。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收回視線,千池向兩位賠禮,說:“多有叨擾,勿怪。”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隻是,我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李先生的確是告知在下,福玉是你送給他的……”

一開始說話的男人,聽到這句話立馬黑了臉,打斷他的話,硬邦邦地問:“李一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