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千池提醒,他都忘記還要拉窗簾這件事了。
他“哦”了一聲,快步走到窗戶邊“唰唰”兩聲將窗簾掀到兩邊。屋子裡瞬間亮了,明亮的光線投射進來,鋪得到處都是。
千池說:“你這一路走過來票都是在手機上買的還是去車站售票處買的?”
提起這個離頁就不高興。他的微信又綁不了銀行卡,鬼知道柳雲溪他爸爸辦銀行卡的時候留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所以每次買票都得去排隊。
好在現代社會去人工售票處買票的人不多,他不用排多久。
但他依然很不爽。
“售票處,”離頁說,“我的銀行卡又綁不了微信。”
“銀行卡?”千池問,“你哪兒來的銀行卡?”
離頁將銀行卡的來曆以及不能綁微信的事情說了一遍。
千池點了一下頭,接著說:“我一會兒把卡號發你,我這邊收驗證碼,你先用。”
離頁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用,你有柳雲溪的微信嗎?我問一下他。”
“你確定要問嗎?柳老爺子都古稀之年了。”千池說。
離頁:“……”
好吧。
那既然如此,先用吧,到時看零錢支出折現給他也行。
“發卡號。”離頁說。
千池在某個手機銀行裡找到了銀行卡號,和微信分個界麵,兩個界麵切換了幾次就把一串卡號發了過去,末了補充了一句:“手機號碼和這個一樣。”
離頁切進微信銀行卡,把卡號輸進去,又輸了千池的手機號碼,接著點擊了發送驗證碼。
沒等一會兒千池就利索地把驗證碼發過來了。一通操作之後,離頁終於綁上了銀行卡,再也不用去排隊買票了。
千池補充地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上海。”離頁說,“三天後應該能到你那裡,我再去一趟山東和天津應該就差不多了。”
“命軸差不多收集完了?這麼快?”千池有些意外。
“嗯……”
當然不是了。地圖上的小紅點還有好幾個,一個在山東,一個好像在天津,最後一個在杭州。
杭州的這個本來一開始是在沈陽,昨天晚上看的時候見鬼一樣地千裡迢迢跑到了杭州,他那時候去山東的票都買好了。這下好了,還得南下。
離頁歎了口氣,說:“總之差不多了,最後一趟可能得去杭州,其他的都在北方。”
離頁說完又解釋了一下怎麼知道命軸散落在這些地方的原因。他話音剛落,就聽花與鳴說了句:“這方法你之前怎麼不用?”
離頁說:“當時情況緊急,我娘能把我推出來救我一命就算不錯了,哪兒還有時間說這些。”
“哦。”花與鳴說,“哎,等你過來我們給你說個大八卦!你聽說過腳踏兩隻船嗎?”
“什麼腳踏兩隻船?”
“我們不是來找了師書嘛,”花與鳴把千池的手機拿了過去,掃了眼屏幕裡的離頁,“結果兜了一大圈,才發現了師書竟然是斷情欲家裡的一朵玫瑰花,他倆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結果呢這個斷情欲後來喜歡上了燕不歸,是另外一個男人,了師書我是沒見過不過也快了,燕不歸嘛溫文爾雅的,嗯……你聽說過白月光與朱砂痣嗎?”
離開的cpu瘋狂運作中。
他大致理了一下思路,結合花與鳴之前說的話,大概猜到了。斷情欲既喜歡了師書又喜歡燕不歸。
“什麼叫也快了?”離頁問。
“了師書的福玉被李一安拿走了,現了原形,我們三天後去救他。”花與鳴說。
“李一安?哦,就是送給陸玲福玉的那個老師啊。”離頁說。
“對啊,他年少時期就和了師書斷情欲有仇,大學畢業去芳華城學了法術,後來還俗了,現在想想他應該是功法儘失,這麼解釋你懂了吧。”
離頁了解過入學和還俗的相關政策,他默然片刻,將花與鳴說的所有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理清後點了點頭,覺得李一安小人心性,斷情欲太渣,於是便總結道:“人間真亂。”
畫麵外的千池笑了一下,嗓音低沉在一片嘈雜聲中隱默著。
明明應當是聽得不太清晰的,可離頁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麵上卻沒什麼表情,有些放空。酒店外麵走廊上有人推著餐車,餐車大概有些老舊,推過來的時候吱呀吱呀地響,不知是哪個房間的客人出了房門,說了句話,模糊不清的聲音隔著一道牆響在寥寥無人的走道上。
離頁垂了一下眸,很輕地眨了一下眼。再抬起的時候,就見屏幕中變化了一番,照到了餐館白色的屋頂和燈,接著看到了千池額頭的黑色發絲,再然後便是他的一張臉。
千池把手機擱到了桌上,攝像頭照著天花板,抬手拿了瓶礦泉水擰開仰頭喝了一口。
下一秒,就聽千池說:“好了,我們去忙了,你連軸轉也太忙了吧,不必那麼趕,三天之後隨時聯係,到時候去某個地方碰頭也可以。”
離頁心有點虛。千池這麼一說,好像他之所以這麼著急和匆忙都是為了去北京見他似的。
他麵無表情地嘴硬道:“我是去辦正事,剛好都在北方而已,而我剛好要北上。”
本來沒什麼,離頁這麼一解釋就有點意思了,千池故意道:“是嗎?”
“是啊。”離頁大聲地欲蓋彌彰。
千池“哦”了一聲,說:“那你過來的時候打電話記得嗎?去吃飯吧,大早上的不吃東西嗎?”
離頁盯著屏幕裡的白,愣怔了一下“哦”了一聲,補充了一句:“拜拜。”然後就掛了視頻,握著手機整個人往後一躺,睡在了床上。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