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千池一挑眉道:“走之前把他揍一……(2 / 2)

千年三見 歎非晚 6250 字 8個月前

離頁把碗丟在池子裡,跑出去到櫃台和老板說了一聲顧不上老板同不同意就帶著傘跑出去了。

“究竟怎麼回事?”

“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局,咱們都被騙了!”

花青那晚在睡覺並不知道神像的事情,千池今日詢問了諸多關於神像的傳說,所有人幾乎都對神仙的評價出奇一致。原因便是那小孩的父親散布的洗腦謠言,他到底是始作俑者還是參與者,目前為止還不知道。

它就可以猜到這點。

離頁聽完心裡閃過一絲靈感,卻在奔跑的過程中悄然遺忘。細雨蒙蒙漸漸變成大雨,花青飛不起來就落到了他肩膀上。等他到了地方,就見千池仍被濃霧包裹著。

濃霧厚重透不得一點光,離頁站在外麵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離頁眉頭緊蹙,視線一瞥就見到了地上被踩得四分五裂的鳥羽發飾。

他上前一步撿起來,花青道:“他和彆人打架的時候不小心甩掉了。”

發飾上沾了很多泥土,離頁將它捏在手裡,抬手聚集靈力往黑霧中打了好幾道都沒有將它打碎。

離頁有些驚訝,接著又試著用幽蒙穀秘術聚集周圍草木靈氣,手心裡緩緩出現一團青光,等它完全成型,他將這道青光直挺挺地打進了黑霧中。

濃霧出現龜裂痕,裂痕向四邊蔓延逐漸遍布整團黑氣,接著這霧氣如玻璃一般碎裂向周遭四散開來,融入空氣便不見了蹤跡。

一口鮮血噴出,地上、花草都被濺到了。

“呀!”花青叫道。

離頁撐傘上前在千池麵前蹲下,蹙著眉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又理了一下千池滑到肩的長發,問:“感覺如何?”

胸口的悶疼還未散去,千池喘息片刻,抬眼道:“還好。”

“可以站起來嗎?”

千池拿起掉落在一邊的劍撐著,離頁挽著他胳膊將他扶了起來。他閉了閉眼,調了氣,離頁卻看見他眉間的隱隱的黑氣,揚首就要渡靈。

“哎,不用,我可以壓製。”千池及時製止。

“哦。”

千池在原地站了會兒就把額間的黑氣連帶著印記一同壓了下去。胸口的猛疼感變弱他收了劍,離頁就圍著他轉了一圈,抖抖他的紅袍,看看沾上泥土的褲子,歎息道:“你回去得光著身子了,可沒衣服給你穿,要做也得幾天後了。”

“你不該問問我都遇到什麼了嗎?”

“花青給我說了些,那人到底是誰?和你說了些什麼能讓你動魔氣?”離頁回到他麵前問。

千池掃了他一眼,垂下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瞥到他手裡捏的發飾,便伸手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拔掉上麵的泥沙,歎道:“我把你送我的東西弄碎了。”

手心的白色鳥羽支離破碎,離頁安慰道:“我出去再給你買。”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千池笑道,隨即看著他問:“你覺得我是戀愛腦嗎?”

離頁一挑眉:“什麼?”

“就是隻顧談戀愛其他什麼也不管的人。”

“……不是啊,他罵你是戀愛腦啊?”

千池點頭,“他是黑袍的人。”

“還說什麼了?”

千池搖頭。

“他既然能和你打起來,還是黑袍的人他應該殺你才對,怎麼還會給你說這些?”離頁問,千池這麼一說,方才離頁閃過的靈感突然閃現,“還記得我們在杭州遇到的那個白胡子老頭兒嗎?”

被他一提醒,千池醍醐灌頂猜道:“一個罵我戀愛腦不顧其他,那意思就是說,我該懸壺濟世,一個罵我該醒悟,黎民百姓不願意生活在權貴之下,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難道他倆是一夥人,可那白胡子是仙呐。”

“剛剛那人叫什麼名字?他叫人撒播那麼多關於山神造福人民的流言就是為了說給你聽,也是在間接地提醒你,可這完全說不通啊,黑袍不會有這麼好心。”離頁猜測道。

千池搖搖頭:“他叫明月七,我不記得我之前和他結過仇。”

離頁道:“黑袍耗費那麼大力氣弄了這麼一出想讓你我死,卻不明著來,就算想讓我們醉倒溫柔鄉最後失去鬥誌而死,可卻在山神上做文章,故意讓我們看見祭祀大典進而對神像感興趣,就是想讓你醒悟……他為什麼要讓你醒悟?”

千池感到不妙,說:“他很了解我,所以才想讓我醒悟過來。”

“可你願意嗎?”

“……不知道,我為百姓已經竭儘全力。”

離頁一點頭。

黑袍就是知道他會糾結,他糾結才會心神不寧,心神不寧才會入魔。入魔戰鬥力才會爆表。黑袍並不是想讓他醒悟,是想讓他入魔。

可杭州那次黑袍是在千池完成洗魔氣之後才現身的,難道他並不知道那是洗魔氣的陣法?

黑袍到底是誰?怎麼對千池如此了解?

千池蹙著眉,煩心道:“鬼知道他是誰,目前為止,他應該不知道那是個什麼陣。”

離頁想了會兒也隻有這個說法能講通了。繼而又想到一個問題:“這裡的人幾乎都對山神深信不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被洗腦,連小孩兒都信,但是我們是剛來,短時間洗腦根本不會達到全部人都信的程度。”

“你懷疑明月七這夥人很早就開始給他們洗腦了?但又因為我們是剛來,他沒必要為了一個當時根本就不存在的我們特意提前很久給他們洗腦,”千池說,“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這個神就是他自己或者是黑袍,他們有實力讓大家深信不疑。”

離頁道:“剛好一舉兩得,既得了香火又引我們入了局。”

他剛說完,腦海中閃現了一條令人心驚肉跳的猜測:“不,還有一種可能。”

千池蹙眉等他說下去,下一秒他腦中閃過祭祀時那一開始拉著他們上學的那位大娘打量著看他的眼神,一瞬間也想到了,和離頁異口同聲:“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演員”。”

話一出兩人一精靈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是“演員”所以明月七根本不需要提前洗腦,就能保證所有人說一樣的話不被穿幫。再想想上課時夫子問的問題,和入店時老板的提醒,原來從一開始大家就都在演。

好大一盤棋啊。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大雨傾盆而下,傘麵上滴滴答答,水流不斷地順著傘沿往下。

離頁倏地問道:“那你覺得我是戀愛腦嗎?我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了。”

千池“啊”一聲,反應過來卻笑著捏了一把他的臉,笑道:“我巴不得你是戀愛腦,從今往後隻愛我一個人。”

離頁訕訕地梗了梗脖子,以拳抵唇假咳了一聲,說:“你看,戀愛腦也並不是一個貶義詞嘛,兩個都很理性的話,談戀愛太沒有意思了,這樣的感情如何長久。”

千池拖長聲音“嗯”了一聲,“說得有理。”

隨即又問:“工作怎麼樣?累嗎?”

“就洗碗跑堂還可以。”

千池點點頭,離頁抬手撥了撥他披散的濕漉漉的頭發將它們弄到了後背,說:“沒帶發繩,就先這樣吧。”

冷風吹過,花青打了個哆嗦飛到千池脖子裡,顫聲道:“既然搞清楚了,我們回去吧好冷啊。”

離頁掃了它一眼,說了聲“好。”

回去時老板就等著他,見他來了劈頭蓋臉一頓罵。離頁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本想回懟的,但想到還得靠這家店打工吃飯便生生忍著。

垂著頭像是在挨批的學生,老板的標點符號亂飛,離頁身體後仰,老板罵著罵著瞥到一邊皺著眉的想揍又不敢揍他的千池,見他渾身濕透還臟兮兮的,便問:“怎麼?被打劫了?”

“差不多。”千池臉色依然不好看,“訓也訓了,下次一定不會沒得到您的批準就走。”

“我要他給我保證!”

離頁和千池對視一眼,無奈道:“下次一定不會沒得到您的批準就走,走之前一定向你說明情況。”

“這還差不多!”

“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千池道。

兩人掠過老板進了店,邊走邊竊竊私語。離頁道:“走之前明明和他說了的,怎麼就變成不打招呼了。”千池道:“欠抽唄。”

誰知老板這時在他們後麵隔著一段距離喊道:“離頁,你上哪兒去?!”

離頁回頭懵道:“送他回房啊。”

千池身上真的像是遭了賊一樣,得好好洗洗。

老板厲聲喝道:“他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姑娘送什麼送,下來洗碗,池子裡堆了一大堆呢!”

活兒沒乾完離頁是願意工作的,但這老板的語氣和盛氣淩人的態度,以及掩蓋真實的話讓離頁火大。見老板走了,他咬著牙,對千池說:“他真的很欠揍。”

千池一挑眉道:“走之前把他揍一頓。”

離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