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頁想看看這裡哪裡有賣首飾的,千池的發飾碎了想給他賣一個。
結果店是尋到了隻不過裡麵的發飾並不是那個樣式,離頁給老板看了買它時拍的照片,老板說能做是能做,不過得七天。
時間太長,他們等不了那麼久,無奈離頁隻好放棄。誰知老板又說可以快遞,於是乎離頁就留了如境都的地址和千池的電話。
等著什麼時候做好收到,給千池一個驚喜。
青槐到處都是花燈,頭頂上一排又一排精致漂亮,一如當年。
離頁的手機從早上開始充電,彼時早就充滿了。他隨手拍了幾張花燈的照片發給了千池,千池卻沒有立即回他,而是等他到商城時才回過來。
道:不錯,挺漂亮的
離頁背靠著護欄敲字:隻是不錯嗎?
道:……?
離頁:……我記得你當時好像提著一盞燈……
“離頁!”應照時叫道。
“啊?”他抬起頭,就見幾個逛街的人都回來了。整齊地站了一排在他麵前,三個男人手裡大包小包,他收回手機,問:“逛完了?”
幾人沉默。
離頁見他們不說話,便自作主張,說:“那去吃飯吧,想吃什麼?”
應照蘭晃了晃手裡的奶茶,說:“我們今天打算狠狠敲詐你一筆。”
烏鵲白緩緩道:“敲詐,吃好的。”
素問道:“烤肉!”
北宮雪:“海鮮!帝王蟹!小青龍!三文魚!”
應照時思考性地“嗯”了很久,才蹙著眉道:“竹葉黃粑吧。”
花與鳴隔著幾個人嘲他:“太沒誌氣了,”又對離頁說,“把上麵說的帝王蟹給我來三份,我要吃破肚皮!”
離頁蹙眉以他的生活經驗想了想:“……你們說的這些,一家店裡恐怕沒辦法滿足你們。”他頓了頓又道:“不如我們叫外賣吧,這樣大家都有得吃。”
對麵所有人異口同聲:“那我們出來逛街的目的是什麼?”
離頁:“……”
他雙手揣進兜裡,淡淡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應照蘭提議道:“雪兒喜歡吃海鮮,青槐居水鄉,海鮮應該能便宜,先去吃海鮮吧。”
“也好,之後再去吃烤肉,你的黃葉竹粑可能得去火鍋店裡看看了。”花與鳴說,“你還是彆吃了,回頭買一些自己回家煮。”
應照時有些悶悶不樂,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他默許,花與鳴看著他緊繃繃的側臉,就知道他是被迫的。
去海鮮店的路上,離頁的手機震了幾下,是千池的消息回過來了。
道:你……連這個也記起來了?
離頁:一點點,隻記得你提著花燈站在街上
道:那等你回來我講給你聽
離頁:好
離頁:他們要吃海鮮和烤肉,你忙完了嗎?
道:還沒,你們吃吧,早點回來
離頁:好吧
一個小時過後帝王蟹小青龍等海鮮上桌。北宮雪把帝王蟹的鉗子拆下來蘸了醬放到了離頁麵前,殷勤地笑道:“噥,這個鉗子給你。”
“謝謝。”
吃到一半,離頁視線掃過大快朵頤地幾位,拿起手邊的半杯果粒橙喝了口,開門見山地說:“你們幾個有什麼事直說吧。”
幾人麵麵相覷,應照時的胳膊被北宮雪拱了一下,他戴著一次性手套,抬眸和離頁對視,說:“其實,我們把你單獨叫出來是想問……”
他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開不了口。坐他旁邊的花與鳴餘光睨了他一眼,隻聽他鼓起勇氣問道:“其實我們是想問,你,你,你是上麵的還是下麵的?”
話一出,除過離頁和烏鵲白其他幾人皆是撲哧一笑。
離頁這才終於明白過來,他們在院裡為何看著他會壞笑。
他眯著眼睛,對麵幾人埋頭吃飯不說話,就等著他開口。
過了很久,他把杯子都快捏碎了,沉聲問:“你們覺得呢?”
對麵幾人緩緩抬起了頭。滿臉寫著八卦倆字。
離頁上身前傾,有些壓迫感,“這種事還分什麼,有必要分嗎?不許八卦我們,大人的事小孩兒彆管,乖,吃飯。”
北宮雪有些不服氣,梗著脖子,頓了幾秒回懟:“我們的年紀都比你大,誰是小孩兒。”
離頁:“可是我已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雖然不多。”他轉了轉杯子,又說,“我不僅見過你們小時候的樣子,還見證過你倆和千池遊曆人間的五百年光陰中的種種。”
小輩們神情越來越嚴肅,半晌齊聲問:“你那時不是都已經死了嗎?”
“是死了。”離頁說,“我的一縷殘魂跟著千池,這些自然也就見到了。”
離頁將殘魂的所見所聞簡單地說了一遍。千池領著素問回如境都,見到了被百裡落抱在懷裡的北宮雪,下山逛街,五百年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甚至還有應家兩兄妹在極天海域時那十幾歲豆蔻年華舞勺之年的風姿。
北冥的風雪,大漠的孤煙,天底下的諸多美景他都一一見識過了。
聽完,飯桌上幾人不知是感歎策玄的辛苦與癡情還是替千池感到惋惜,神情複雜。
心愛之人一直以殘魂的形式跟在自己身後,而他卻一無所知。
海鮮和醬汁的香氣在桌上蔓延,離頁視線落在他們身上,見他們久久不言,便自顧自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剝起了小青龍。紅殼清脆一聲響,幾人逐漸回神,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動容,紛紛道:“好淒美的愛情。”
離頁剝殼的動作一頓,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千池知道我在後麵跟著他,隻是一直沒敢確定,後來我說了些事他才確定。”
“好淒美……”
“吃飯!”離頁說。
烤肉吃罷,已經到下午了,一頓飯花了他幾萬塊。回家時還帶走了一隻帝王蟹和兩條三文魚,讓唐迎他們也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