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頁沒聽過什麼克蘇魯世界,但看北宮雪和素問的反應,那克蘇魯的世界應該挺恐怖的。世間萬物都隨心所欲的話,那豈不是會有好幾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或者多幾顆腦袋和幾雙手,羊或者也會長三對眼睛。殺人不用償命,偷盜不用負責,沒有法律的約束,生活在人人皆瘋狂的世界裡,這樣一想的確很恐怖。
離頁和千池對視一眼,兩人各帶著一個女孩兒,將其放在了較為安全的路邊自己走在裡側。
道路的另一邊是無儘的黑暗,無知的危險可能要比路麵上要多也更猝不及防。
他們四人沉默地走了很遠的路,卻始終沒有走到路的儘頭。直至高架橋上的車流越來越少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個人形的白影。
他們皆閉著眼,雙手稀鬆地垂落在身側,腳步拖遝又笨重。雖是白影卻穿著大紅大紫的衣服,衣服鬆鬆散散地披著身上,好像風一吹就會掉似的。他們的臉皆是一副慘白樣,而顏色如此豔麗的衣服下是一隻長著人臉的黑山羊。
它金黃色的眼睛被人類的黑色瞳孔取代,鼻子依舊扁平,嘴唇厚重又殷紅,拖遝著笨拙的身體朝他們走過來。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瞬間站在原地發愣。隻猶豫了一秒,千池離頁雙雙下意識地抬手將素問和北宮雪護在身後。
千池在前麵蹙眉回頭,沉聲說:“關閉鼻識。”
百裡落給的書中有記載這些,他們沒有官方的學術名,見過他們的人稱他們為它們。
它們似人又不似人,隻能寄生在白影體內活動。
克蘇魯的世界裡一切的恐懼來自未知。
其他三人皆一點頭,接著關閉鼻識抬腳往前走。
被黑山羊寄生的白影不急不緩地走,他們倒是警惕著一步步向前。當兩隊人馬正式相交彙入時,他們四個皆偏頭看向白影。
白色的虛影實在是太過透明,以至於可以透過它的側臉清晰地看見對麵轉動的藍色星球和月全食,以及一閃而過的無人車輛。
收回目光之時,幾乎擦著白影鮮豔衣服下黑山羊的毛發而過。心跳如擂鼓,馬虎不得一點。
突然,與離頁擦身而過的白影倏忽間睜開了眼睛!
下一瞬間,所有的白影幾乎在一瞬間徒然睜開雙眼,山羊張開嘴仰頭長“咩”。
所有人一個激靈,短暫的目光交流之後,頃刻間飛身而起。他們四個把刀拔出來的時候,那群白影下的黑山羊手中竟也持著刀刃飛了起來。
四人瞳孔皆是一縮,僅僅是下一秒便手起刀落直直地將黑山羊的腦袋從白影身上割離。
白影霎時間化為白霧飄散,他們四個陷入混戰之中。提刀狠斬,抬腿重踢,北宮雪有些興奮邪笑道:“姑奶奶可沒時間陪你們玩兒,就此了結了你們!”
她手起刀落那黑山羊便死翹翹了。
離頁更是輕鬆應對,他隻身立於虛空中藍色星球前,揮揮手千萬根冰蠶絲奔流而出,盤旋著帶著無儘的絞殺之力向四方而去。
冰蠶絲纏繞到許許多多的白影身上,將黑山羊與白影相連的地方狠狠勒住,離頁抬手向後一拉,千萬顆羊頭從空中掉落,滾動幾圈摔回路邊無儘的黑暗中,不計其數的白霧從他淩厲的眼前飄過。
千池在空中看著他側臉,想不到他竟把冰蠶絲練到了這等地步。平常一定沒少練。
離頁落地收回冰蠶絲時,其他三人也儘數落地。
高架橋上還剩下些沒有掉入黑暗中的羊頭,北宮雪踢走了其中一隻,收刀。
離頁看了看千池,發現他從頭到腳都沒事以後,還問:“你沒事吧?”
千池看著他笑了一聲,說:“沒事,冰蠶絲用得不錯。”等離頁回答的間隙他問了素問和北宮雪的狀況,她倆一臉不放在心上地回答沒事,千池才放心點頭。
等離頁反應過來,掃了千池的臉一眼又故意錯開往一邊看去,緊巴巴地說:“還好,我們走吧。”
四個人恢複了之前的隊伍形式往前走。
如果說剛才的人臉山羊隻是開胃小菜,那麼接下來一幕,算得上是一道硬菜。這個跳級般的落差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他們走完了高架橋坐上了通往城市的列車,在終點站進入主城的時候,一個更為瘋狂的世界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裡的城門之上書寫的不是城市的名字而是一句忠告:來者請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赴死的準備嗎?
離頁從城門的牌匾上收回視線,轉眸和千池對視,問他:“進嗎?”
千池看了他良久才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們義無反顧地進去了,隻是沒料到會失聯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