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京的第一天晚上,我受邀參加田村上將主持的接風宴。
過程沒什麼稀奇的,無非還是觥籌交錯的那一套。
成年人的逢場作戲罷了。
晚飯後,我回到分部安排的住所。
推開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有骨頭一樣攤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衝我揮了揮手。
“嗨~”
是太宰。
這家夥又重操撬鎖舊業了。
我選擇無視太宰,自顧自換上室內鞋,脫下外套,準備熱熱帶回來的牛奶。
飯局上喝了不少酒,這會兒不太舒服。
我燒了一壺水,把裝有牛奶的玻璃瓶泡在熱水碗裡。
靜等牛奶升溫。
因為有“無論做什麼料理都會導致腹瀉”的被動技能。
所以牛奶沒有給太宰,我自己喝掉了。
“天上~好久不見啊~”
太宰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也是,有友人在側,工作輕鬆。
如果是我,也會很愉快。
可惜首領並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分部也淨是些人才,讓人頭痛。
我慢條斯理地,“也就幾天,談不上很久。”
“明明知道我是在沒話找話,結果還要這樣說嗎?”太宰扁嘴。
“港口黑手黨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了吧?都叛逃了,還湊過來做什麼。”
我冷漠以對。
雖然我的確很怨念太宰叛逃沒有告知我。
但既然他已經跑掉了,那就去光明的地方不好嗎?根本沒必要再來趟這趟渾水。
“因為很有趣啊。”
太宰笑著說,“不要告訴我你沒感覺到,你身邊總是會發生些有意思的事情呢。”
“……”
說得好聽,這個人就是不好意思直說那句話罷了。
算了,既然太宰認真地把我當朋友關照。
我歎了口氣。
“也許是我有意為之。”
聽到我的話,太宰愣了一下,噗嗤嗤地又笑了,“你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啊。”
“過獎。”我淡定地。
太宰就像是來打個卡,很快又飄走了。
臨走前,太宰告訴我:田村的原配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嗯,我也這麼覺得。
-
今天是來到東京的一周後。
實不相瞞,除去前三天按照正常的檢查流程走了一遍,其餘時間我都沒有踏進過分部的大門。
期間,我和首領聯係過幾次,我如實將東京分部這邊的情況告訴他。
首領表示:再接再厲。
我聽懂了他的潛台詞。首領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幾個人解決一下,最好是此生不見,也就是直接乾掉。
這會兒他倒有黑手黨boss的氣勢了。
領導有吩咐,下屬跑斷腿。
遲早有一天把你炒掉。
我麵無表情地想到。
馬上就要中午了,我決定收拾垃圾出門覓食。
打開門,一個蹲在門口的瘦高男人看了過來。
“天上大人,好巧啊,竟然在這裡見到您了。”村正熱淚盈眶地看著從公寓出來的我。
喂,明明是你在這裡蹲守的結果吧。
我提著要丟掉的垃圾,麵無表情。
“您歇著,讓我來。”村正殷勤地接過了我的垃圾袋。
村正就是在東京分部中層裡主管打雜的那個人。
很不好意思地說一下,村正曾經是太宰的人,後來是我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顯然,村正完美繼承了我和太宰的優點。
分彆是:對領導不專心,對工作不用心,對同事不上心。
分部的摸魚氛圍也是村正帶起來的,而村正……正是受到了兩位上司的熏陶。
所以我還蠻喜歡這裡的,除了人之外。
“怎麼樣了?”我問。
“一切正常。”村正試圖向我送出他的努力。
我點了點頭,“先吃飯吧。”工作麼,不重要。
“是!”聽到這句話,村正顯然是痊愈了,腰杆倍直。
村正給我推薦了一家意大利餐廳,他說這兒的意大利菜都很正宗。
我盯著菜單上的菠蘿披薩陷入了沉思……
最後選擇了最基礎的意式肉醬麵。
味道的話,還可以吧。比我自己做的是好些。
我麵無表情地卷著意麵往嘴裡塞。
村正大概是被我吃飯時凝重的表情嚇到了,縮在位置上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