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寧就反問洛檀兒道：“等出去仙人遺府，你想去做什麼？”

洛檀兒想也不想就道：“我打算去落香山拜師。”

思寧理解的點點頭：“落香山對你來說，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她見洛檀兒盯著自己看，就疑問道：“怎麼？”

洛檀兒笑笑：“姐姐雖然不記得了，但我猜，姐姐應該就是落香山的弟子，”思寧身為女子，又如此可愛天真，落香山女子居多，思寧很有可能就是落香山的弟子，所以洛檀兒打算去落香山。

思寧最擅長討人喜歡，旁人喜歡她，總比厭惡她方便行事，所以旁人喜歡什麼樣，她就扮做什麼樣。

思寧與洛檀兒相伴有十餘年，二人已相處的感情深厚，思寧言語之間就能調動洛檀兒心神。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思寧一笑，不應答，也不否認。

她是個明豔的美人，洛檀兒又一次感慨。

怎麼偏就死了呢...真可惜，若思寧活著，二人相伴，一定會有更多樂趣。

洛檀兒為思寧惋惜起來，但這心事無從訴說，所以隻是看著很低落。

好端端的怎麼就不高興了？思寧莫名，眼睛一轉，笑容更豔，甜膩道：“你去落香山，是不是為了我呀？”

洛檀兒支吾著，說不出來什麼。

“你想走我走過的路，”思寧笑眯眯問：“對不對？”

洛檀兒麵色稍紅。

“我們一起去吧，我看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思寧微微一挑眉。

這在洛檀兒眼裡是很自然的事情，不必思寧多說。

在洛檀兒看來，她二人已經是一體，自然不會分開。

見洛檀兒反應淡淡，思寧就很隨意似的又補一句：“畢竟我也舍不得你呀。”

洛檀兒身形一震，猛然看向思寧，但見思寧仍是平常模樣，就知道她隻是沒顧忌分寸，話裡並不含她意。

這真是讓洛檀兒又失望，又受用，被折磨的厲害。

思寧還在適時添油加火：“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思寧餘光掃一眼洛檀，媚眼生波：“你可得好好護住我呀。”

隔了這許久，思寧還記得她這話！

洛檀兒真是受寵若驚，連連點頭應承：“我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怕思寧不信，還補充一句：“本公主說的話，一言九鼎！”

洛檀兒已經好幾年不用‘公主’這個稱號自稱，現在擺出來，可見真是下了大決心。

思寧眯眼笑一笑。

洛檀兒覺得，思寧雖未意識到二人話中情意，和自己這句應承的重量，但無妨，思寧這不就算答應自己始終相伴了嗎？

這，這真好。

洛檀兒真是快樂。

唯有一點可惜。

可惜，思寧隻是魂魄沒有實體，令她滿心熱烈的喜歡無法釋放，憋的一顆心悶悶的。

若是思寧有實體，自己至少...能抱一抱她吧？她不會很用力，思寧那麼嬌柔，她會儘量克製，隻虛虛抱她一下也好呀，就好像好朋友那樣...洛檀悄悄看一眼思寧，又心虛的飛快移開視線。

洛檀兒先前活了約二十年，在仙人遺府裡與思寧相伴十餘年，算起來，活了有三十年，但是是第一次嘗到喜歡人的滋味，若非洛檀兒出不去仙人遺府，她真想出去跑一圈，喊一嗓子釋放心中歡喜！

察覺到洛檀兒對自己的炙熱目光，思寧麵上恰到好處的露出為難神色：“可是，我現在連實體都沒有，我隻是個鬼呀。”

思寧一句話就輕易牽動洛檀兒心神，怕思寧不快樂，洛檀兒忙道：“隻要我們在一起，那又有什麼所謂？”

“你不怕我呀？”思寧甜甜笑問。

洛檀兒失笑，覺得思寧在說糊塗話：“這些年我們日日相伴，我怎麼還會怕你呢？我還總是忘了姐姐你是鬼這件事呢！在我眼裡，你就是仙人！啊，對了，”她隻擔心一件事：“這個世界有沒有捉鬼道士？”

思寧笑一笑：“捉鬼道士是沒有，不過道士多得是。”

“什麼意思？”

“對修真者來說，我並不隻是一抹簡單魂魄，落到他們手裡，我被會練成法器。”

洛檀兒低低‘啊’一聲：“這麼惡毒！”

“惡毒？”思寧低低感歎一聲：“這在修真界是很常見的事情，將修真者的魂魄煉入劍器或法器中，可以增長法器法力，於修真者而言，自然有利無害。飛羽門有門功法叫招魂引路幡，就是專門收取修真者的魂魄助長法器威力。”

洛檀兒眉頭緊蹙，有些惱怒的攥拳：“但這是在傷害你！”

思寧無言。

洛檀兒繼續道：“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被其他修真者捉去的！”她認真承諾。

“可我隻是一抹魂魄，你都碰不到我，時間久了，你就厭棄我了，”思寧有些失落。

“怎麼會呢，這十年來，我都沒有厭棄過你！”洛檀兒急急忙忙表明真心：“即使你隻是魂魄，但隻要我們相伴在一起，我就會一直喜歡你，隻喜歡你，不會厭棄你！”

洛檀兒沒有說謊。

或許對旁人的確如此。

莫說隻是一抹碰不到的魂魄，便是活人，二人相伴，也沒幾個能一生相守的。

常言說三生三世，實則一世所計的歲月是三十年。

在凡人眼裡，三十年既是一世。

能相守一世，三十年而已，就已經是佳話。

拋妻棄子，始亂終棄之徒，比比皆是。

但洛檀兒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