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邈眼神動了動,下一秒又歸於沉靜,他沒想到帕尤裡的動作這麼快。
“打算死了。”
元邈聲音沒有半點波動,與平時他頒布政策時一樣平靜無波。
帕尤裡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皺了皺眉之後又問了一遍,“什麼。”
“意思是讓伊裡昂的執政官元邈,死在一次意外當中。”
“之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次聽懂了嗎,陛下。”
元邈麵不改色地說著自己的打算,很正經的語氣,正常到讓帕尤裡覺得自己才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那麼,一禮拜後見,我的執政官大人。”
帕尤裡把獄門口倒下獄員身上的麻醉劑解開,讓獄員能自己慢慢恢複知覺,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重犯獄。
元邈目送了帕尤裡離開,一個人在監獄長椅上坐了很久。
沒人注意到執政官臉上什麼時候多了一道濕痕。
父親,我保證我隻會再流這一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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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物間裡。
麗諾爾悠悠醒轉,感覺頭還有些暈,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裡,她就發現自己托盤裡的營養液不見了。
她想起來了!
是有個金頭發的家夥把她迷暈在這裡的,她在恍惚間隻能看清男人的發色,之後便已經慢慢不省人事。
她抄起托盤去後勤部補充了點營養液後就快步往重犯獄走去。
營養液沒送去會不會把大人餓著,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點了。
彆讓她知道那個金發男人是誰,敢耽誤大人吃飯......
麗諾爾眼睛危險地眯起,在心裡把耽誤她送餐的那個男人碎屍萬端,轉念在想到大人的時候眼神倏忽又軟下來。
又能見到大人了,隻有她能見到,連謝柏星也不能和大人見麵。
但往前走著走著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眉頭猛地皺緊。
按理說有人近她身她應該是能夠發現的,普通迷藥也根本放不倒她,這個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那個人的目的難道是大人?
頭腦風暴間她已經走到了重犯獄的大門,還沒等她開口表明來意,就看見有個捂著手臂的士兵看著她,麵色有些奇怪,麗諾爾被看得不舒服,冷著臉開口:“不會好好用眼睛就挖掉。”
士兵臉一下漲得通紅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同伴扯住了,示意他彆惹事。
空出來的一隻手向麗諾爾揮了揮,讓她快進去。
麗諾爾沒想到進來得這麼順利,她腦子裡的思緒還百轉千回。
但是在她見到元邈的那一刻,什麼情緒陰謀論都被她拋諸腦後了。
元邈看著像乳燕投林般衝到他腳邊跪下的少女,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麗諾爾?”
少女循著聲音抬眸,看起來有些傷心,“大人,你就把我忘了。”
她手在臉上一揮,露出一張姣豔明媚的臉龐,任誰來都能認出這是伊裡昂軍部呼聲最高的女少將。
年紀輕輕已經身負少將的重要軍銜,還是在軍部統戰區任職的唯一一位女性。
稱之為伊裡昂新一代女性標杆也不為過。
麗諾爾不想頂著彆人的臉跟大人親近,所以哪怕外麵有獄員巡視她也冒著風險換回了自己的臉。
她用右臉在執政官膝蓋處輕輕貼了貼,一隻手捂在胸口感受心臟滿足的跳動。
很安心的感覺。
元邈歎了口氣把還穿著工作服的少將扶起來,小心地隔著衣服的觸碰,
“麗諾爾,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