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發瘋,無論是壞人還是法則還是過路人都被它無差彆罵了個遍。
法則聽這團不明生物陰暗地嘀咕著,見它蠕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然後對著空氣拳打腳踢、來了套軍體拳,壓根辨識不清的四肢胡亂揮舞,累歇菜之後又縮回去自閉,循環往複。
法則:……又可憐又有病的樣子。好怪,再看看。
最後整理好情緒的瓜瓜接受了這個半好不壞的現狀。法則給它提供的幫助有限,並且仁至義儘了,瓜隻能自己去找碎片,先拚湊自己、再想辦法回去。
法則剛剛說——
“合理化我的能力?能夠立足的身份?”
‘沒錯,你本身的力量不會改變,在他人眼裡,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咒術師,而你和你的軀體會擁有人類的身份背景。’
瓜接收到了法則的信息,初步了解了此世的力量體係,以及自己的人類身份…們:一個以相川為姓氏的家族。
負麵情緒、詛咒、咒術、咒靈……
瓜、它現在有名字了,相川搖頭晃腦地吸收著知識,並且感歎:
“你這法則還怪好的嘞,謝謝你啊……”
“誰會這麼說啊!”
“撲街啦這點東西我自己也能做到!少在這磕磣瓜了!給我點實際有效的定位措施啊啊啊啊!!”
好脾氣法則忍了又忍,原因祂方才已經說過了,‘沒有了親。愛要不要。’
相川在陰影裡劇烈地抖動,短暫的僵持之下,見薅不下一點羊毛了,遂冷酷轉身:
“行、整這死出。沒你事了,好行夾唔送。”
明明在自己家裡卻被送客的法則無言以對,臨走前又忍不住問,‘…你到底是哪裡瓜?’
“管恁多?”
於是在這個充滿危險與未知的世界,無辜又倒黴的瓜瓜獨自奔上了尋找肢體、拚湊自己的旅途。
……
相川能感應到自己靈魂上的破損,摔散了的最大幾塊分彆是:“軀乾”、“眼睛”、“手”、“足”、“心臟”這五個部分,小一點的就是渣渣碎片若乾。
在開裂的那一刻,相川的神智就已經被撕扯、分散到各個部分裡去了,就像精分了的人,碎片是擁有不同想法的副人格、是它某一麵性格的放大,都是它,又不完全是它,而“軀乾”理應是最有話語權的本體、是主人格——
它當時四分五裂,距離著陸點最近的就是“手”“足”。
瓜沒經曆過這種情況啊!它急急忙忙地將意識覆蓋過去,然後轉頭發現其餘三部分全部失蹤!
本該捆綁在“軀乾”上的意識脫離了一半,它現在完全感應不到本體的位置了!
這也是它著急的根本原因,“軀乾”是最重要的!哦,還有心臟。無論哪一個被損毀,它都可以宣告死亡了。
撿芝麻丟西瓜…哈哈!
之前提到,碎片們是有各自想法的……
現在對於這個問題,它唯二擁有的“手”與“足”出現了分歧。
“先找本體,脫離了我們的軀乾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現在還處於失聯狀態,它最危險。”
相川的“手”冷靜分析道。
“…先找心臟,它是所有情緒的聚集點,最容易失控、引發連鎖反應,它最危險。”
相川的“足”反駁道。
“沒有軀乾,我們無法融合。”
“沒有心臟,我們與死無異。”
“心臟有底牌,不會輕易死亡。”
“但軀乾失聯了,無從下手,效率太低。”
……
兩方各執一詞,誰也不讓。
奇異的分割視角,讓相川從兩個鏡頭認識到了自己的手足幻化而成的人形。相似的眉、相似的眼、相似的表情,他們眉頭緊鎖、凝目對峙。
“要不然……先找眼睛?”
其中一方先軟化了態度,試圖與“自己”打商量。
“它?”
視野中的臉出現了同樣的難言無語的表情。
“眼睛”隻是它習慣性的稱呼,要解釋起來很抽象。總之……那是個隻需要擔心對麵敵人的類型。
這個提議在兩秒鐘內被否決了。
“找軀乾。”
“還是找心臟吧…”
雙方都勸服不了對麵,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適合內鬥,於是,它們決定分道揚鑣、各找各的。
——在陌生的、危險程度尚且未知的世界裡,如此草率地單獨行動,怎麼又不算是一種內鬥呢……
被迫精分的相川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