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詢問的兩人沒有對視、或是商量的意圖,隻是表情同步地淡了下來。
五條悟起伏的聲調顯示著他對這個話題的興趣,他繼續說:
“你們自稱咒術師,實際上才成為咒術師不到一天吧?”
徹底靠近的“手”與“足”思維正在同頻。相川心裡一跳:……你又知道了?
白毛教師摸著下巴,語氣透出一股正經。
“咒力的凝聚、流轉很熟練,但使用的時候有種基於本能的直接與粗糙感,說明家裡並沒有對你們進行過專門的戰鬥訓練……或者是因為,你們不需要出門祓除咒靈?”
“不了解咒術界的曆史、也不是很熟悉高專和三個家族的樣子,咒術師的基本功底少得可憐——像外行人一樣嘛。”
分析地有模有樣的……難道這家夥真是老師?
相川沉默著,沒有提前預習功課真是不好意思了呢五條老師。
“不傳授太多知識、掠過了相關曆史、也不讓參與實戰,差不多自保的水準……相川家與咒術界割離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原來如此,是想保護孩子們,回歸到普通人的社會中去嗎……”
相川聽到這裡突然就不懂了。
……彆吵,他在思考。
這哥又在說些什麼,原本的設定裡沒有這個啊!又給彆人加什麼戲呢?
某人還在沾沾自喜地握拳錘錘掌心:“十分合理的推測,不愧是我!”
“所以,導致了生活在安逸環境中的你們主動接觸咒術界,是為什麼呢?”
他的話題終於又饒了回來,但手腳好像不太安分,仗著一米九多的個子,啪地伸手摁住了相川的兩個腦袋。
五條悟的語氣好像在哄幼兒園裡等不到家長來接的無助小孩:
“——你們家大人出什麼事啦?”
“……呃?”
“啊?”
“不是、你…”
“我……”
相川腦子一抽,一下子搞不清楚剛剛發出聲音的是“手”還是“足”。
絕對不承認剛剛那一秒他有點破防。
生活安逸的他突然來到陌生環境,那種迷茫與無措完全來不及處理,他就不得不行動了。還沒有人這樣問過他:你怎麼啦……
發散的情緒飛快被拾起,思維重新撕裂。相川秋彥與相川泉兩個人的腦回路頭一次對上了:
“……兄弟們。”
五條悟:“嗯?”
“兄弟們都下落不明了,隻有我們倆。”褐眼的哥哥先說道。
“原因……我們不清楚。”綠眼的弟弟補充一句。
“你們這一脈有幾個孩子?”
他們對視一眼,“五個。”
“得找到大哥二哥和幼弟。”
五條悟轉的飛快的大腦自動補全劇本:家裡出了事故導致兄弟手足四分五裂、互相失去聯係,能拿主意的大概是老大老二,失去了道明情況的主心骨,底下的迷茫不知的弟弟們隻能焦急地尋找,加上他們家那種特殊的術式……
白發教師的目光再度落在二人的臉上,看上去沒有比二年級的狗卷他們大多少,並且完全是一副被家裡保護得很好的單純(愚蠢)模樣。
被咒術高層的老頭們盯上就不好了……
得出結論的五條悟認為情況跟他猜測的差不了多少,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揚起初見時一樣的笑:“所以現在可以說好了吧?到高專來,我能幫你們找。”
五條悟敲起了他的算盤,“當然不是免費的——相川家傳授的結界術啦咒力凝煉方式啦都可以跟我們高專學生交流一下嘛~而且任務真的很多,要是能為我可愛的學生們分擔一點的話……”
相川:行,我是被抓了的廉價勞動力是吧。
關於五條悟說能幫他尋找“兄弟們”,雖然不怎麼指望,但聊勝於無吧?而他說的結界術和什麼什麼方式……不好意思,一點都不懂,但這不妨礙他拿法則的資料糊弄他們。
畢竟他的目標是混進高專回收碎片,其他的東西無需在意。
於是相川毫無心理負擔地應下來了。
在五條悟麵前,兩人沉默幾分鐘後,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有了這層利益交換,一切都顯得名正言順了……自以為拐到人的五條悟和自以為靠聰明才智混進高專的相川泉同時在心裡比了個耶:計劃通!
此時已經是夜晚了,在短暫的談話告一段落後,五條悟忽然注意到二人對此地的陌生,猜到是初來乍到,接著順口問了一聲他們今夜的去處。
相川秋彥很自然地回答:“睡地下。”
相川泉同時出口:“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