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應珵學弟嗎?”
想法被打斷,他隻好轉身看向和他說話的人。
“是我。學長有什麼事?”
確認了他的身份,那位學長便對他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是穀穆教授的學生。他讓我來找你,務必要把你帶到研究室。”
“穀教授?”應珵想起那封被送到父親手裡的信,沒想到這位教授行動如此迅速。
“那就麻煩學長給我帶路了。”
“……”
燕明鬆目送著應珵逐漸遠去的背影,腦海裡那些莫名的記憶又紛紛浮現出來。
那是一段很陌生的記憶。
記憶裡的他似乎在另一個維度,視線所及之處終日不見陽光。
那裡沒有人類,沒有動植物,隻有一些長得奇形怪狀的、不知道算不算生物的物種。他自己貌似也是其中一員。
有個自稱小助手的聲音會喊他“GU”,讓他守好這塊被稱作深淵的地方。
於是GU一直獨自守著這裡。
直到某天,有一個人穿著利落的作戰服,帶著滿身的水霧和血痕,自深淵上方落下,來到他的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原因,那人的臉在他看來十分模糊,但有種奇妙的相熟感。
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那人先是在四周晃悠搗鼓半天想要離開,卻始終沒能成功。到後麵索性直接放棄,就這樣待在深淵。
深淵沒有活物,那人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自說自話。他從中得知那人名喚“YI”,因為對手的陷害誤入此處,無法和自己的隊友聯係。
YI很有情調,即便在一片荒蕪的深淵也會儘心打理。日複一日的相處讓他習慣了YI的存在,而原先獨自一人的寂靜生活仿佛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這期間,他曾多次嘗試和YI說話,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但意外察覺到自己的視線似乎越來越清晰。
那是因為這具身體,也就是GU對看清YI的臉的執念也變得愈發強烈。
可就在他看清YI的前一秒——
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而那之後,他再也沒做過相同的夢。
直到回校以後,他才原原本本地回憶起那段記憶,同時也看清了YI那張幾乎和應珵一模一樣的臉。
那一瞬間,燕明鬆以為自己來到了十年後。
……
“你來了。”
應珵剛推開門,穀穆就看了過來。他合上手裡的書,示意應珵過去,“怎麼樣,是同意當我的學生了嗎?”
“承蒙教授抬愛,學生惶恐。”
“妄自菲薄可不是一個好習慣。”穀穆抬手製止他的話,“你是我這些年來見過的所有人裡最有天賦的,那幫研究理論的老頭子們都有許多比不上你。”
他低頭,“教授過譽了。”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表現,穀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這麼謙虛?那天你在我的課堂上,可不是這幅態度。”
“……”
那天事出緊急,他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他可不想一開學就被掛科。
“既然你不拒絕,那我就當你是同意了。”
穀穆對他是真的滿意,所以那天急匆匆地給應庭鈞發了通訊,好不容易才磨得那心思深沉又護犢子的老狐狸鬆了口。
說實話,這種好苗子可遇不可求,要是真錯過了,他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對了,你說的那個研究論題,我已經向學院提出申報研究了。我打算讓你來擔任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我手下有個學生也對這個項目感興趣,但因為你是負責人,所以我讓他先見見你,看你想不想把他收進團隊。”
穀穆一臉平靜地說完這段話,又拍了拍已經愣住的應珵,偏頭看向研究室的門口。
“算算時間,他應該到了。”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走進來一個人。
應珵回頭望去,與那人對上視線。在看清那人模樣後,他的眼睛立刻睜大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