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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季容鳶找了各種借口來拜訪應珵,並帶他見了好不容易回來的滄元真人。
一彆三年,滄元真人模樣未變,還是一身與應珵初見的玄衣。
他看著已經拔高不少的應珵,眼裡浮現出意外之色,“這就是小鳶你說的,我那個還未拜入門下的準弟子?長得可真快,我是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聽了他的話,季容鳶很是無奈,毫不留情地替應珵控訴道:“師叔你可真行,將人帶回來不管不顧,還一走就是好幾年,徒留小珵一個人在宗門。”
“結果因為沒人撐腰,小珵被那些弟子們欺負了整整三年,還是我回來剛好碰上才發現的。你說,這事要怎麼處理?”
滄元滿臉不可置信,臉上的笑容斂下,奇怪道:“被欺負?我出門前特地囑咐過陵華師兄,讓他幫忙照顧小珵。”
“父親?可是我從未聽父親說過此事,而且他好像也不認得小珵。”季容鳶臉上露出同樣的疑惑之色。
“這就奇怪了。我後麵再去找師兄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滄元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歎了口氣,接著又大步來到應珵麵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頓住,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小珵,你身上怎麼會有魔族的氣息?”
應珵心頭一跳。
原身雖是混血,可畢竟是魔族少主,未來的魔君,身上氣息當然極為濃鬱。
但他服用的轉靈丹是最高等級,世間極其罕見,用來遮掩他的魔族氣息自然綽綽有餘。
按理說不應該會被發現才對。
他低頭思索著對策,忽然被旁邊的季容鳶抓住手,然後就聽見這人說道:“師叔,我想起來,前幾天小珵被梁雲欺負,與他們發生不少的肢體衝突。梁雲有刑律長老撐腰,自身又心術不正,說不定就是他們為了陷害小珵搗的鬼!”
應珵:“……”
這說法也太牽強了吧。
而且滄元見多識廣,怎麼可能被這種錯漏百出的理由給忽悠到?
“有道理。梁雲這孩子我見過幾麵,被刑文驕縱得太過,確實不成樣子。”滄元回憶著梁雲的模樣,語氣裡滿是不喜,“事關重大,我去找刑文問問情況。若真是梁雲做的,我會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又看向默不作聲的應珵。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被憂愁籠罩,嘴唇微抿,原本清瘦的身形在清俊高挑的季容鳶身邊更顯得單薄。
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滄元難得感受到愧疚的情緒。他從衣袖裡拿出幾個瓷瓶,放在應珵手上。
“這是我在遊曆時收集的幾瓶對身體有益的補藥,你先拿去用著。後麵等我再去一趟煉丹房,再給你弄點彆的丹藥回來。”
應珵收下丹藥,輕聲道謝:“多謝……滄元真人。”
季容鳶趕緊拍拍他的手,提醒道:“小珵你可是滄元師叔親自帶回來的弟子,怎麼能喊得如此生疏?快改口叫師父。”
滄元頷首道:“小鳶說得沒錯。當時沒認你做正式弟子,是因為你年紀尚小,還沒到正式拜入師門時候。如今你已成年,自然也該成為我的真傳弟子了。”
見應珵點頭,還喊了他師父,滄元心裡的愧疚總算消散幾分。
他生性散漫,又不喜拘束,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常年在門外遊曆,極少回來。唯一收的弟子還是最讓人省心的溫昭弦,因此不自覺地就忽略了並不一樣的應珵。
沒想到因為他的疏忽,自己這個小弟子竟然獨自忍受了如此久的欺負。
“小鳶,你先帶小珵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好,那我們先走了。”
滄元處理的速度很快,在得知這幾年來梁雲的所作所為以後,他便對季容鳶的說法深信不疑了。
滿腔怒火的滄元狠狠懲罰了還在刑律堂的梁雲,並借此剝奪了他宗門考核的資格。
而這多出來的資格,被他以禮物為由,贈予了正式拜入他門下的應珵。
……
應珵站在陰氣森森的村莊前,仍然還有著不真實的感覺。
在他拿到考核資格以後,季容鳶就自告奮勇地帶著他加入自己所在的隊伍,並表示這是經過了滄元的準許。
但其他弟子對他這個“關係戶”的態度並不好,甚至不自覺地疏遠他,還在背地裡傳他的小話。
隻不過這些情況都被季容鳶及時發現處理了,次數多了,那些弟子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這裡就是我們考核的重要任務之一,汲水村。不過你不用擔心,負責保護我們的是大師兄,我已經告訴他你的情況。”季容鳶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他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前麵原本空無一物的道路上就出現了個身穿黑色門服的人影。
季容鳶衝那人影招手:“溫師兄!”
那人轉過身來。
應珵一頓,隻覺得對方的身上的氣質眼熟至極。
而在他沒看到的暗處,季容鳶落在背後的另一隻手悄悄地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