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尹吃過飯回到教室,他終於知道汪帆為什麼跟他接近,也知道了汪帆想從他身上討什麼好。
班裡隻有三兩個學生不在,其中就包括前桌汪帆。
許文源和溫穎雖然在座位上坐著,但倆人都是一臉的愁眉不展,這不是他倆的風格,有點反常。
“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跟你鬨的話,就不會那樣了,”溫穎戳了戳許文源的後背,聲音很輕帶著歉意。
許文源回頭對滿是自責的溫穎說:“是我碰壞的,和你沒關係。”
“這都什麼事啊,”溫穎氣得直跺腳,趴在了桌子上。
江尹拿出數學試卷,聽著耳朵邊的對話,雲裡霧裡的。
這時一個女生走過來,詢問狀況:“溫穎咋回事啊,我剛才看見你們和汪帆在外麵說話,他好像很生氣,你們怎麼了?”
“彆提了,”溫穎說:“我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我和小源子吃飯回來後,沒著急進班,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我倆打著玩,小源子跑,我就去追,誰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汪帆,小源子沒看見,一下子撞他身上了,把他手裡的相機撞掉了,鏡頭都摔碎了。”
“啊?”那個女生一臉的同情:“這怎麼辦,他有說什麼嗎?”
許文源說:“他要我賠他錢。”
“賠多少?”
“他說那是新買不久的,那個牌子我知道,還挺貴的。”
那女生歎了口氣:“先彆著急,等他回來在商量商量。都是一個班的,你們理虧給他好好說。”
許文源與溫穎對看一眼,沒說話。
等那女生走後,溫穎冷冷且堅定地說道:“這是陷害!”
許文源歎了口氣:“我也感覺,但是我沒有證據呀。”
“不行,這太憋屈了,你去告訴你弟,他不會不管的。”
許文源立馬否決:“千萬不能找他,他那脾氣一點就炸,要是還知道汪帆是誰的話,他會把事鬨大的。”
“那怎麼辦,老老實實賠他錢,當個冤大頭?”
許文源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讓我在想想吧。”
江尹合上書本,揉了揉眼睛。
他不是個多事的人,和許文源的交情也不深,彆人的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他不想摻和一腳,更何況是汪帆起的頭,和汪帆的事扯上關係,多一秒江尹都覺得晦氣。
他看向同桌,許文源下巴墊在左胳膊上,右手拿著筆,在草稿紙上亂塗亂畫,平時多活潑的小夥子,現在死氣沉沉的。
過一會,汪帆回來,直接對許文源開炮:“許文源,走廊上的監控視頻我已經拿到了,你可彆想賴賬。”
許文源瞪著眼睛:“我什麼時候賴賬了?”
“那好,這相機原價八千多,你賠五千整吧,那三千算我自認倒黴。”
“彆裝了行嗎,累不累啊?你就是故意的,”溫穎忍不住大聲說,惹來一些不明狀況的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
汪帆的聲音更大,帶著刁難:“對啊!我就是故意的,讓他往我身上撞。”
江尹聞言抬起頭,定定地看向汪帆,他眼裡的情緒平靜,但足以令汪帆打怵。
汪帆那股強勢,由於江尹的注視,不由得心虛。他以為江尹要說出什麼,不覺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
江尹低頭繼續寫字,對於周圍的破事,他事不關己。
許文源和溫穎心情不好,一下午沒怎麼說話,江尹耳朵邊倒是清淨了。
一下午了,江尹還沒萌生要給許文源透露點什麼的想法,可是就算說了有什麼用?他眼睛是看到了,但他沒有把汪帆捶死的證據,不往他們的渾水裡淌,是最好的選擇。
汪帆有幾次轉過身來,和江尹搭話,問要不要打水,問要不要一起去廁所抽煙。
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打探江尹的態度,江尹惜字如金,他最終一無所獲,看不出江尹到底站哪一邊。
下午最後一節課,老師開會,班裡自行學習。講台上有值日生看著。一開始還是很安靜的,漸漸地揚起了爭吵聲。
還是因為相機的事,汪帆出言不遜。
許文源原本就是老老實實的一小孩,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說不出難聽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
溫穎這個女孩,有脾氣,真槍實彈地給汪帆乾,她和許文源認識久,革命友誼一直很深厚。況且,她認為,是汪帆沒事找事,但是她也處於一種理虧的狀態。
有幾個同學,目睹了中午發生在門口走廊上的那場事故,的確是許文源撞上汪帆,導致相機摔碎的,這沒辦法不承認。
汪帆雖然是外班新來的,但是A班的學生,根據親眼看到的,也不好站在許文源這一邊。
汪帆占據了上風,不肯下來,咄咄逼人。
江尹右手邊是過道,他被三個人圍在中間,心情簡直日了狗。
值日生都維持不了的秩序,江尹一句話,班裡頓時安靜了。
“閉嘴!”江尹抬起疲憊的雙眼,看著麵向後坐著的汪帆,冷冷地說道。
全班的人大概都想不到,江尹這句話,竟然真的讓汪帆乖乖閉了嘴。他們都以為,汪帆肯定不把江尹放在眼裡,會和江尹吵一架,但是沒有。
等班裡氛圍又恢複正常時,汪帆還很小心地給江尹道了個歉,把江尹惹上頭了,對他沒好處。
三個違紀的人被記了名,下午放學後,直接被請去辦公室喝茶。
許文澤來給他哥送晚飯時,他哥不在教室,一問才知道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
張寧譽也來了,他沒在班裡看見江尹,他提前給江尹發消息了,說要給他買飯送到班裡,但是江尹沒回,估計是沒看手機。
他問A班的人江尹去哪了,A班的人也不知道,說應該是出去了吧。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見許文源和溫穎滿麵愁容地走過來。
許文澤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那倆人平時幾乎都是在笑,要麼就是在追著鬨。
“哥,怎麼了?”許文澤大步迎過去問:“被老師說了?”
許文源倚在班級門口的欄杆上,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苦悶。
張寧譽也關心他:“怎麼了,源哥?”
許文源攥住他弟的手腕子,抬起眼睛,看著他弟說:“我把彆人的相機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