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張寧譽對申睿心軟,但張寧譽要是出點什麼事,他可不願意。
張寧譽就想讓申睿拿他出出氣呢:“沒事,你彆管這事。”
估計是許文澤給申睿說了勸解的話,下課的時候,申睿老老實實在位上坐著,其他的什麼都沒發生。
他想去找申睿說說話,把這事給說開了,不能一直這樣。
申睿應該是在餘光裡看見他過來了,直接往桌子上一趴,臉朝裡裝睡覺,他這一動作,令張寧譽茫然地站住了腳,不知道該朝哪走了。
“寧譽,”許文澤收起手機,從座位上走過來:“走,抽根煙去。”
“我又不抽。”
許文澤推著他往外走,嘟囔句:“讓你去你就去,彆廢話。”
他們一人上了個廁所,出來後靠著五樓連廊的欄杆說話。
“澤兒,”張寧譽問:“申老弟怎麼樣?”
許文澤嘴角一勾,笑的吊兒郎當:“你把人家最心愛的姑娘都搶走了,你說他能咋樣。”
“我靠!”張寧譽狠狠錘了他一拳:“就你看熱鬨不嫌戲大。”
錘完之後他望著樓底下歎口氣:“他真氣我了,我倆從小到大那麼多年第一次鬨這事。”
“害!”許文澤抽出根煙含嘴裡,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學校,轉手又給裝兜裡了:“過兩天在看吧,咱這個弟弟在家裡可是寶寶,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的,受不了憋屈的事。”
張寧譽趴欄杆上,臉埋進胳膊裡不說話了。今天天氣很舒服,秋天的太陽暖哄哄地,一點也不不曬人,他有點困了。
“寧譽,”許文澤突然說:“我爸媽……可能要複婚了。”
張寧譽抬起頭,反應了一下笑了出來:“那不挺好嗎。”
“好啥呀,”許文澤一揮手,顯得很不在乎:“還不都那樣。”
他倆身高差不多,一樣的高個子,一樣的健壯身材,張寧譽站直身體直視他。
“唉,”許文澤也歎氣,心裡話是隻能對心裡人說的,張寧譽是他心裡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他倆當初為什麼離婚我都不知道,好像是我爸要做什麼生意,我媽不同意,其實他倆怎麼樣我都無所謂,有的父母離婚了,小孩心裡可難受可難受了,覺得家破了什麼都變了……”
一霎那,張寧譽想到了江尹,心尖上的那點軟肉又開始疼。
“可能是我內心太強大了吧,”許文澤勉強地勾了下嘴角,又很快恢複正色,垂下眼睛語氣有些悲涼:“他們讓我回家。”
“文澤,”張寧譽輕聲叫了聲,心裡有些揣揣不安,他不想讓許文澤離開這裡,雖然許文澤這個人有很多毛病,但誰讓他們是朋友呢,走了就很難見到了。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了,”許文澤說:“他倆分開的時候,我有不過去的理由,我媽每次讓我到她身邊我都給她說,我不回,我沒有家,但我都是故意這樣說的,就是不想過去而已,我媽一聽我這麼說就不敢讓我過去了。”
許文澤是家中獨子,更是父母的期盼,張寧譽說:“他們要複婚了,你沒有不回去的借口了。”
許文澤點了點頭,他摟住張寧譽的肩膀:“還早呢,我和他們說了在過一個學期就回去,等我哥考上了大學,我高三就到他們那上。”
張寧譽這才鬆了口氣:“哎我去大哥,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過幾天就走了呢。”
許文澤笑起來,痞裡痞氣地:“怎麼著,舍不得我?”他摸一把張寧譽的胸:“你身邊不是有人了嗎?”
張寧譽表麵笑哈哈的,其實很鄭重地說:“每一個都是不可替代的。”
“死樣子,”許文澤說:“過段時間我爸媽不忙的時候可能會來,到時候請你吃飯,看你能不能喝過我爸。”
張寧譽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得提前練練。”
“哎我說,”許文澤跟他開玩笑:“你乾脆認我媽當乾媽,和我一塊走,我保證天天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張寧譽一把抱住他:“知道你是富二代,乾脆包養我吧,不過我已經有申阿姨當乾媽了,在認一個這合規矩嗎?”
快上課了,他們互相搭著膀子回班,許文澤說:“不知道,不過你認我當哥也成。”
“滾吧你!”
到了晚上放學,張寧譽照例去高三找江尹,沒去教室,知道他在辦公室做卷子呢。
辦公室有好幾個老師都在安安靜靜地辦公,江尹一個人坐一個寬敞的辦公桌,張寧譽悄沒聲地走進來,搬了個椅子在他旁邊坐下。
兩個人對視著笑了,看見對方渾身都有勁了。
張寧譽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作業本,湊近江尹的耳朵小聲說:“我也在這寫。”
江尹很乖地點了一下頭,扒著張寧譽的肩膀對著他耳朵眼說:“一塊回家吧。”
“咳——”這時有人大聲地咳嗽了一聲,很明顯是故意的,張寧譽和江尹一起看向坐在對麵的楊黎明。
楊黎明從電腦上抬起眼,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張寧譽你什麼情況,你是高三的嗎?”
“楊老師……我……”
楊黎明繼續加火,語氣是站在講台上才有的嚴肅:“學校的辦公室你想進就進?”
其他的老師都往這邊看,張寧譽的臉有點發紅,他本來以為這沒什麼,現在學校裡都放學了,馬上也有老師要下班,他老老實實坐著不礙人,更何況他認識楊黎明,楊黎明不是計較這些的人。
“出去,”楊黎明看向電腦,冷冷地說:“高二有高二的辦公室,這裡是高三。”
江尹很不高興地看了張寧譽一眼,想對楊黎明說點什麼卻被張寧譽攥住了手腕。
“沒事,”張寧譽說:“我回班等你。”
張寧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出去了,江尹心裡有點亂,忍不住說:“楊老師,你給他說話彆凶。”
楊黎明站起來,瞥他一眼沒說話,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