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過那麼多次不長記性,人菜還愛玩,申睿一口氣答應下來:“行啊,要是你猜錯了,就兩倍……”
“江尹和寧譽!”許文澤直接搶答,一整個利索,說完欣賞著申老弟的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許文澤沒心沒肺笑起來。
好半天,申睿回過神來:“靠!”
許文澤勾住他的脖子繼續往前走,實在是心疼申睿的智商:“江尹之前,嘴,脖子,都紅成那樣了,你覺得是怎麼來的?他天天和誰一塊睡?”
申睿越想越委屈:“他說嘴是吃東西燙的,脖子是什麼蟲咬的,我當時還尋思我們家也沒蟲啊,我哪能想到他天天不說話的一個人,會編瞎話騙我。”
“兄弟你接受現實吧,馬上你都出國了,外國人比咱更開放呢。”
打死申睿都想不到這些,即使想到了也不會往那倆人身上聯係:“我差點沒告訴我媽,我有點事就想給我媽講。”
“媽寶男,你還是省了吧,”許文澤老大哥一樣對他說:“你管他同性戀異性戀,是真感情不就得了,彆摻合他們的事,這叫明哲保身懂不懂?”
申睿嘟著嘴不說話,自己剛才太他媽傻逼了。
“你這幾天來大姨媽就為這事啊?”
申睿一把推開他:“你才來大姨媽,”說完,跺著腳走了。
許文澤看著他的背影,個頭好像長高了,也瘦了。
或許是因為分彆,他突然很懷念以前打打鬨鬨的日子,申睿跟他屁股後麵,喝酒打架蹦迪,他吃口肉申睿就喝口湯,他是申睿的大哥,申睿是他的小弟,這一點無論今後相距多遠,始終不會變。
出國前一天,全家人一起去看了姥爺。帶不走但舍不得丟的家具,廚房裡新買沒多久的鍋碗瓢盆,以及養了很久生出感情的盆栽,都給拉了過去。
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張寧譽這天在學校上課,江尹陪姥爺說了會話之後就進了房間,鎖上門,等吃飯了才出來。
飯桌上大人聊他們的,江尹和申睿悶頭吃飯,吃著吃著江尹發現申睿老是看他。
他用眼神示意申睿有屁快放。
申睿挨著他小聲問:“你剛才在寧譽屋裡乾嘛呢?”
江尹白他一眼:“吃你的飯行嗎?”
過了一會,申睿又挨過來,欠揍而不自知,用很天真的語氣:“你和寧譽是不是要掰了?”
江尹咬著筷子尖,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不說話了。
吃過飯,江尹躺在姥爺的藤椅上,在院子裡曬太陽了,天暖和了,他確實該曬曬這段時間發的黴。
大黃蹲在他身邊,他一隻手搭著大黃的腦袋,看到他睡著了,屋裡人都放輕了音量,生怕打擾到他。
第二天,很平常的一天,天氣異常晴朗。
高二十班,張寧譽怎麼也聽不進去課,腦子裡的思緒被那家人深深牽引著,他有種想奔去機場的衝動,可這個時候估計飛機已經飛在太平洋上了。
昨天晚上臨睡前,張寧譽到宿舍陽台上給江尹打了個電話,時間不長,一分鐘都不到,那個時候能說的出口的話其實並不多,更多的都被自己壓在了心裡。
張寧譽一來是問他東西收拾好沒,二來是對他說到地報個平安。
江尹回答他的是兩聲哽咽著的“嗯”,這也是江尹為什麼不想聯係他的原因,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忍不住。
禮拜天張寧譽回到家,姥爺正在打理他的桔梗花田,大黃在姥爺身邊刨坑,刨好了姥爺就把種子撒進去,春天了,姥爺為了花能長得好這段時間的心思全在這上頭。
他進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拉條水管子澆水,爺孫倆說說笑笑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等到晚上吃過飯,張寧譽坐在寫字桌前準備寫作業,突然看見筆筒底下壓著一張銀行卡。
這張卡是誰放的?答案不言而喻,裡麵有多少錢,張寧譽無暇關心,他把這張卡和江尹之前送他的那盞書法燈放在了一起,之後沒在拿出來過。
夜深了,張寧譽躺在床上,他望著牆上掛著的風箏,陷入了沉思,江尹來他房間一定看到了這個,當時在想些什麼?
那是他前不久買的,是一個燕子的形狀,很大,跟江尹的身高差不多長,他原本想著開春帶江尹去放風箏,三月二十號,春分,也是江尹的生日。
一直沒給江尹講,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一直都記得,之前和申睿鬨矛盾,被申睿打到醫院去了,在小病床上,江尹抱著他說,想讓他帶他去放風箏。
風箏在後來的好幾年中一直掛在牆上,始終沒有拿下來過,張寧譽不輕易動房間裡任何東西的擺放位置,隻是每次打掃的時候拿起來再放回去。
他不厭其煩地擦拭著上麵的灰塵,等待著,期待著未來某一天,這隻風箏高高地飛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