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回來了回來了!”
桑清越剛踏進教室門回到位置上,就看到曲美美有些擔憂的眼神,想和他說話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宋炎笑著打哈欠,“上課了上課了,下節是物理老師的課,如果不想被地中海敲戒尺的話,還是趕快再看兩個題吧。”
桑清越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之前的試卷,把其中的一張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曲美美看著那張試卷,輕微的驚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看著男生,“清越!”
“你昨天不是說要改錯題嗎?這張先借給你了。”桑清越說。
“嗯嗯嗯!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嗚嗚嗚…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在S中可是……”
S中一向是以剛柔並濟的管理方式出名的,學生們會有放鬆的時間,但嚴格的時候還真的是挺嚴的。不出意外的話,上一個作弊被停課的學生,最起碼要在家呆上一個星期。
今天放學回家的兩人格外沉默。
一個是因為本身話就不多,另一個也不是愛說話的人,但平時總愛嘴欠的挑釁兩句,今天也不知是碰到了什麼事,居然破天荒的安靜了一路。
桑清越坐在台燈下看書,沒一會兒就忍不住走神,看著旁邊的那個小鐘表“嘀嗒嘀嗒”的響。
門突然被敲響,他沒關,餘凜站在門口,平靜的向他說了一句話,“出去跑一圈嗎?”
他撫摸著書籍上的書頁褶皺,想拒絕的話在喉嚨裡滾了兩圈也還是沒有說出來。
餘凜看出了他的意思,頭抵著門框說:“沒誰逼你,勉強什麼?但聽我一句話,跑步也是學習後放鬆的一種方式。特彆是像你這種……”動不動就看著容易憂鬱的。
當然了最後半句話他沒說出來,要不然兩人絕對得去廣場比個兩圈。
“像我這種?”桑清越懶懶的看過來,反問他。
餘凜“嘖”了一聲,“就當我沒說。”
“怎麼樣,去不去?”
桑清越平靜極了,“去。”
十分鐘後,杏林路小公園。
“喂,有必要嗎你。我是喊你出來放鬆的,你跑這麼猛,讓我追你啊!”餘凜蹲下來喘了兩口氣,看著剛剛跑的飛快現在正閒散溜達的桑清越。
桑清越向後看去,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追啊。”
餘凜瞬間咬牙切齒。
操。
什麼冷冰冰,他現在才發現麵前這人看著對誰都溫和疏離的,其實和他一樣,滿肚子壞水。
嗯,他承認,他也很壞。
難怪人們都說以毒攻毒,一物降一物。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餘凜臉頰被風刮得有些僵了,但他絲毫不在意,站起身後突然間徑直向前跑。
“追就追,誰怕誰啊。”輸給一個omega,餘凜的字典裡就沒有這句話。
桑清越今天難得提起興趣,他看著突然朝他跑過來的人挑了挑眉,然後繞著麵前歪七扭八的小石子路轉了個彎,繼續向前跑。
繞過旁邊一個又一個的綠化帶,身側被頭頂的路燈劃下一道陰影,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
兩個十七八歲的男生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像孩童時期一樣在人群中穿梭。
無論是出於對某人,還是因為明天要上課,桑清越顧忌著不能跑太遠,他想了想,準備往回繞回去。
餘凜一直盯著前方的身影,他眼很尖,一眼就看見了桑化清越要往回跑,趁人不注意直接抄近道過去了。
於是兩人直接打了個照麵。
餘凜見到人見了他又想跑,直接伸出手臂一把將人撈過來。
他笑道:“抓住你了。”
桑清越出於慣性向後倒去,差點貼上了背後寬闊的胸膛,他轉頭,與人對視了。
兩人皆是一愣。
其實撈人這個動作隻是下意識,連當事人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大腦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剛剛那一秒,餘凜又嗅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聽說信息素的分泌與人的情緒波動有關,桑清越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觸碰,神色平靜,“幼不幼稚。”
餘凜的思緒卻有些偏差,他隻是在想,難道omega的信息素還有傳染的作用嗎,剛剛那一瞬間,他現在的後頸居然有些奇異的感覺。
那是AO腺體的地方。
“說我幼稚,你難道不幼稚?”
桑清越很想停止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反正沒你幼稚。”他小聲補了一句,“十七歲的小朋友。”
“那你也是啊,”餘凜挑著眉說:“十七歲的小朋友。”
不要總是裝出一副比他懂很多的樣子,明明自己也是個小朋友。
後來,桑清越莫名其妙的就被另一個十七歲的小朋友給哄開心了。他照例回家給兩盆植物的澆水,做題做累的時候,便用頭抵著窗戶往外看光禿禿的枝乾。
看著看著,便覺得眼睛有些乾澀,便索性不看了。
說起來,他與“冬”這個字頗有淵源。
母親的離世,是在一場下著雪的冬夜,以至於他的第一場發情期,還有之後在學校被嘲笑是omega,以及與父親的關係一度緊張僵持……還有這次的轉學,全部都是在冬天。
就連時間都相差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