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越:“……廢話。”
“那不就對了,既然我買了你就會打,那我就不會幫你。”餘凜拉著他進了醫院,“你對抑製劑的依賴性已經遠高於常人,再這樣下去,你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過嗎?”
初中上過ABO生理課的都知道,抑製劑如果頻繁打多了會對使用者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能桑清越的人生中除了學習,剩下的都需要學習。
餘凜大概能明白他心中的疑惑。他之前在百度上看到過,桑清越這種,很大概率是一種症狀較輕的封閉心理。不願接受彆人的好意,還有一種自我認知上的偏差。
他在那種充滿惡意輿論的環境中生活壓抑了太久了,可這個世界上永遠是光明更多的。
“桑清越,你有時候要試著學會接受彆人的好意。”
桑清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好人更多,你沒必要時刻把自己繃得太緊,弦太緊的話會斷的。”
“那你算是好人嗎?”桑清越道。
“我?”餘凜笑了,“那你覺得呢?不過……我可不想當什麼尋常意義上的好人。”
*
“……男性omega,17歲,於今日下午被迫嗅入誘導劑,由此強製發情。大致情況是這樣,對嗎?”坐在桑清越對麵的是一個相對年輕的醫生,他溫溫和和的開口,詢問著當時的具體情況。
“對。”桑清越答。
“我剛看過了你的體檢單,信息素波動很不穩定啊……發情期會比較頻繁吧?”
“是。”桑清越用手指攪弄著衣袖,這是他不安時下意識的動作。
“不過……”醫生用筆在記錄單上標標畫畫,“你的意誌力很強,UN值已經突破了omega所能承受的臨界點,居然還能自己坐在這裡向我描述當時的情況。”
醫生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一般人到了桑清越這種地步,恐怕早就昏死過去或者完全喪失理智祈求alpha的標記了。
桑清越覺得這沒什麼,畢竟之前的許多年他都是這樣忍過來的。
“外麵的那個男生……和你是什麼關係?”
桑清越不解,醫生又笑著解釋道:“你就放心說好了,小同學之間的事情我不會管的,隻是有一些病理因素需要確定一下。”
桑清越坐在椅子上,抬起頭很淡然的開口,“朋友關係。”
”是這樣嗎?”醫生笑,“他是alpha?”
其實醫生會這麼想是有原因的,一般的omega被迫發情時,如果身邊有一個與他匹配度較高的alpha可以少量釋放信息素來安撫他的話,就可以暫且緩輕不適。
“不,”桑清越答:“他是beta 。”
“這樣啊……”醫生若有所思,“好的,具體情況我都知道了,不過……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最好不要再打抑製劑了。”
桑清越抬眸。
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這是不情願的意思。
“根據我們剛剛的談話,我已經知道你打抑製劑的時間已經縮短到6到7天甚至3到4天,而你的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年,為了你的自身安全考慮,我已經不建議你再打了。”
“那……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醫生神色嚴肅,“當然是有的。”
“目前還有兩種方法,在你的目前狀況來看,我覺得最簡單有效的是第一種。”
“——臨時標記。”
桑清越在聽到這個詞時瞳孔驟縮,身下的衣服已經被他攥出了褶皺。
桑清越嗓音發澀,“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醫生還沒有覺察出他情緒的不對,笑著道:“小同學,之前也有很多和你相仿的來這兒了,像你這個年紀,這已經是最為合適的辦法了。”
“不僅見效快,而且不怎麼痛苦。”
桑清越點頭,深呼出一口氣,“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更想知道第二種方法。”
醫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第二種——一般是用在天生信息素功能不全或腺體缺失的omega身上,醫學名為信息素透析,通常為一月一次,進入透析室後將體內多餘的omega信息素通過儀器誘導出來,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可過程也極為痛苦。”
“而且,我們需要監護人的簽字。”
與其被一個有可能素不相識的alpha標記,桑清越其實更願意嘗試第二種方法,痛苦什麼的,習慣也就好了。
可……監護人簽字。
如果桑清越沒猜錯的話,他的爸爸這幾年來在國外做的也是類似這種的透析。隻不過,那應是“alpha透析”罷了。
之前的家已經快要支離破碎,他現在不想再多生枝節,更不想讓桑毅知道。
“小同學,考慮好了嗎?我還是更建議你選第一種的。”
桑清越沉默許久,才小聲的答:“……好。”他抬起眼眸,像是在努力克服著什麼。
“我選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