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越答:“沒事,手生,我的問題。”
餘凜為自己剛才說的話道歉。或許男孩子都是有些競技細胞在身上的,桑清越熟悉技能很快,也可能他之前就練習過,總之這水平絕對不是青銅可以打出來的。
“打的不錯啊,小哥哥。”餘凜學著隊友的語氣,對桑清越說。
桑清越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謝謝誇獎。”
餘凜把原本收起的手機又拿出來,“打完這一局,要不要和我一起?”
桑清越語氣很平靜:“你不是要和宋炎打?”
“他太菜了,我帶不動。”
被罵菜的宋炎此時正在峽穀嘎嘎亂殺,忽然間打了個噴嚏,他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巾,“咦我尋思著今天也不冷啊……”
“我可能會更菜。”桑清越說。
“一點兒也不,”餘凜說:“放心,就算再來三個我也帶的動。”
通常來說,男生在遊戲中的勝負欲還挺強的,可餘凜這一局的人頭幾乎全讓給了桑清越。
“你怎麼又把人推過來了?”桑清越放了個技能,“你總是給我送,是不是覺得我不行?”
餘凜:“哪有啊。隻是這人經濟太低,不值錢。”
“我不需要,你快點發育,今天作業還沒寫完。”
一局下來之後,桑清越偶然間發現兩人親密度呼啦一下上升到12級。
他疑惑,餘凜湊過來說,“哦,我這背包裡的鮮花在那堆了十年半載太占位置了,今天清理一下。免費送你,不用謝我。”
桑清越:“……”謝謝,但不需要。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桑清越不再一回到家就關門回自己房間學習了,而是和另一個人,靠在沙發旁的地毯上,有時打開電視看看綜藝,而餘凜通常會遞給他一杯與自己手中溫度截然不同的水問“喝麼?”或是桑清越看著餘凜的試卷說“你又答非所問了”。也有時在周末,桑清越會坐在花架旁看書,靠著躺椅睡著後,醒來時身上總會有一條灰色的薄毯。
當今天桑清越又一次坐在書桌前,擦拭著那張他最珍愛的木製相框,看著照片中笑得溫婉明媚的女人,又一次忍不住酸了眼眶。
“媽,您還好嗎?我現在過得很好。”
“……父親也很好。”
“上次跟您說過,我現在已經轉學了,同桌是個很可愛的女生,還有三個很好的朋友。”
“其中一個平時總是咋咋呼呼的,但也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另一個似乎也常受信息素的困擾,不過…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許久。
“還有一個……很特彆的人。他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桑清越覺得這個人很凶,可又有一些矛盾的點在身上。喜歡大冬天夜跑、騎自行車,喜歡喝礦泉水,卻還想著給小貓留一瓶。
他一直都知道,餘凜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卻一次又一次的,為一個叫桑清越的人破了例。
桑清越從不覺得自己是例外,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像是一場真實的夢。
哦,對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向那個人吐露那些不堪的往事的時候,餘凜曾說過一句很沒頭沒尾的話——
“桑清越,如果我能早一年認識你就好了。”
“人們好像總是在錯過,錯過親情、友情、愛情。錯過家人,錯過朋友,錯過一切。”
幸而,這些他都曾得到過。
桑清越今天在公交站台邊撿到一份報紙,這種東西早已不是時代的主流了,可他卻是對這些文字類的東西情有獨鐘。
灰白的紙麵上,有一句話他很喜歡,雖然現在還不能理解的很透徹——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