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越輕微蹙眉，“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嚴不嚴重？”

餘凜與他一起往回走，聲音悶在紙巾下，顯得有些悶，“不嚴重，天有些乾而已。說句實話，桑清越，你若是平時也這麼關心我的話，我或許會很開心。”

桑清越聽到他說這句話後卻歎了口氣，他道：“餘凜，你變了。”

街邊的一輛車呼嘯而過，餘凜不動聲色的與桑清越換位置走到了他左邊，“嗯？”

“你現在，話變多了。”

“何以見得？”

“你之前不會解釋這麼多為什麼，更不會加上這麼一長串沒用的後綴。”

餘凜沒反駁，隻是道：“我覺得有句話他們說的很對，當你和一個人熟稔起來的時候，話就不由自主的變多了。”

——其實你也是這樣，不是嗎？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桑清越輕嗤一聲，卻並未帶有諷刺的意味。

“……或許是吧。”

心懷不一的二人一齊回了家，徐湘已經在客廳了，她兩根細蔥指尖上夾的，是那個最近最常抽的女士香煙。

聽見關門聲，徐湘道：“回來了？”

“回來正好，餘凜，你去將那幾個包裝袋和鞋盒拿過來，這些前幾天與公司合作的品牌方老相識送的，我看過了，是你的碼。”

餘凜兩手插兜走過去，“您這是為了工作，連自己的兒子都賣出去了？”

“臭小子，說什麼呢？我們是甲方，俗話說得好，若想合作長久，就要投其所好。職場上很複雜，有些事情並不是隻有實力就可以的。他們作為我們這次的合作人，摸清甲方爸爸的各種底細這種行為已經屢見不鮮了，還何況是你的碼數。”

餘凜的隨意一句話便引來了徐湘的一頓說教，桑清越在一旁看的有趣。果然啊，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自己的至親之人麵前總會表現的出鮮為人知的一麵。

“啊對了，清越，你過來，姐姐當然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桑清越微哂，“謝謝姐姐，但不……”

徐湘詳裝不高興，極具威懾力的“嗯”了一聲，然後走到一旁，拿下掛在壁鉤上的一個精巧禮盒，隨後走到桑清越身邊遞給他，示意桑清越打開。

禮盒包裝是很低調的暗灰色，盒蓋上還鑲了一圈金線，即使是不知情的人，也知這絕不是俗品。

桑清越輕掀盒蓋，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裡麵並不是什麼大奢品牌的東西，而是一個透明的項圈。

徐湘輕笑，紅唇與香煙相交一瞬又分開，她道：“我前段時間去了米加蘭，那裡對於ABO性征的各項方麵研究都要領先於國內。我偶然間聽餘凜說過……你好像對於自己的信息素管控好像不是很好，所以，我就去托人買了這個智能抑製環，比國內的那些黑色項圈質的要好不少。哦對…我當時還去見了你爸爸，他現在很好，心中還時常掛念著你。”

徐湘不愧是久經職場的業界精英，就連人情世故方麵也一向處理的很好。

抑製環這種東西就算是精裝的也不會特彆貴，況且是omega剛需的必備品，況且還是徐湘特地從米加蘭托人買給他的。比起禮物，這更像是一份十分用心的心意。

桑清越若是不承情的話，那反而是不好了。

“謝謝阿…謝謝姐姐。”

“好啦，”徐湘笑，“小可愛，喊我這麼久姐姐也真是為難你了，罷了罷了，之後還是叫阿姨吧。唉，在社交場合遇到的小朋友都叫我阿姨，現在好了，你也算是了結了我的一個心願。”

徐湘有些欣慰的搖頭，又將目光移向餘凜，“我明天下午會走，期間先中轉到殷城辦點事情，然後再和你爸回如林港參加宴會。”

徐湘掐滅了手中的煙，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快到你生日了吧？”

桑清越抬頭，餘凜卻不為所動。

“今年新時興的那雙球鞋，我已經讓人提前看好了，你生日那天……”

餘凜突然間萌生了一個念頭，他又很想出去轉轉。

餘凜沒有絲毫停頓道：“沒關係。生日什麼的……走個過場而已，我無所謂。”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徐湘總是在忙，餘隱倦遠在異國他鄉出差。所以每年餘凜生日，總是會收到從各個不同的地方郵來的“生日禮物”，還有一間空蕩蕩的房子而已。

徐湘看著餘凜，那雙飽經職場風霜的犀利眼睛總不自覺的帶上一絲溫情，一絲愧疚，還有千言萬語卻無法受之於口的陳年舊事。

第二天晚上，徐湘離開了。

因為天色漸晚，徐湘沒讓他們送太遠，隔著一段距離，女人提著黑色包包向兩人回頭。

“快回去吧，今天夜裡風大。”

餘凜順手給桑清越扯上帽子，“嗯，您一路順風。”

桑清越：“阿姨再見。”

目送著徐湘走遠，餘凜轉身，“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嗯，”桑清越說：“你……快過生日了嗎？”

“我媽她就隨口一說，其實還有好多天呢。”

“不過，若是真到了那天，”餘凜說：“桑清越，我希望你在。”

桑清越似有似無的在聽，餘凜又道：“快回去了，宋炎還叫我們一起給他當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