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假期,桑清越連怎麼過都已經計劃好了。第一天上午去圖書館,下午去圖書館,第二天上午去圖書館,下午去圖書館,第三天上午去自習室,下午去自習室……
這個計劃很快被人打斷。
桑清越在客廳,而幾人正在群裡進行視頻通話,宋炎說:“哎事先說好,哪有放假三天隻憋在室內學習的。”
餘凜:“我無所謂。”
宋炎:“……什麼無所謂,哪裡無所謂了,我們要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勞逸結合,餘凜請你閉嘴!”
而最終統計了一下,幾人的時間都不能統一。宋炎這些天在一個老師家裡補習,偶爾還要照看妹妹,陳訴言則是一有空就會隨父母出差去彆處,曲美美就更不用說了,早就和其他幾個好朋友約好了三天內的行程。
陳訴言道:“滿打滿算下來,隻有周天下午我們幾個都有空,那到時就自習室見。目前看來的話,也隻能這樣了。”
桑清越點頭,餘凜也說:“好。”
通迅結束後,桑清越放下手機去飲水機旁接水,沒過多久後便聽見餘凜在喊他。
“桑清越。”
桑清越抿了一口水,端著水杯走過去,看見他正蹲在客廳邊的花盆旁,“怎麼了?”
“你來看,”餘凜的神色淡談,語氣中卻又有一絲化不開的喜悅,“花開了。”
桑清越走過去,隻見自己當初從花店帶來的那盆綠油油的植物,已經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綻放出雪白的花。
有人在看花,有人在看人。
晨時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正好,落在綠葉花朵上,也落在少年的發絲與側臉。
餘凜就著半蹲的姿勢沒有站起來,而是順勢擁住了少年的腰,就連桑清越的衣服上都是那種淡淡的花香,分不清是花更香一點,還是他更香一點。
桑清越腰間的肌肉隨他的動作緊繃了好長時間,手指尖輕輕攥著餘凜的短袖袖口,最終卻還是沒有推開。
“你很喜歡這種花嗎?”餘凜將頭埋進他的腰間,聲音悶悶地問他。
“……喜歡吧。”他輕輕蹙起清秀的眉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事情,“因為…媽媽很喜歡。她曾經說,‘這種花的味道,與清越身上的一樣’。”
睹物思人。這句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就好比現在的桑清越,以後的餘凜。
一陣風從窗外鑽進來,輕輕掀動了窗簾,花也隨風搖曳,桑清越輕輕抬眼,隻覺得連陽光也溫柔。
“你英語試卷寫完了嗎?”餘凜問他。
“還差最後兩張,不過現在不著急寫。”
“那好,”餘凜撩起眼皮抬頭看他,這是桑清越第一次以俯視的目光注視餘凜。半年多下來,這張曾經還略顯青澀的臉龐此刻越發深邃鋒利,鼻梁高挺,劍眉星目。特彆是他隻會認真看你一人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拒絕,沒有人會不心動。
“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出去玩吧。”餘凜向他發出了邀請,“這次沒有彆人,隻有我們兩個。”
迎著對方的目光,桑清越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嗯。”
下午的時候,桑清越上樓換鞋,餘凜則在樓下等。
從穿鞋到係鞋帶,桑清越總顯得有些不在狀態。直到穿上一隻鞋之後,他才驚覺鞋帶居然係錯了,左腳右側的鞋帶與右腳左側的鞋帶纏繞在了一起。
桑清越瞬間清醒,而在回神之前,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居然是餘凜的側臉。
果然,戀愛誤人。連素來淡定的小桑同學也不例外。
出了門站在台階上,略顯刺眼的陽光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桑清越轉頭問餘凜“我們去哪?”
餘凜將一頂棒球帽仔仔細細給他戴上,黑色的帽簷遮擋住了來自外界的強光,連帶著桑清越的視線裡一時都隻能看到幫他調整帽子位置的那雙修長手。
他突然間想起,從很久之前開始,餘凜就已經開始很自然的對他做這些事情。
一杯隨意遞過來卻溫度適中的溫水,冬日裡總是會隨意纏繞在他脖頸上的圍巾,甚至坐公交時他總會很自然的傾身替他擋住漏風的風口……
桑清越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再度融化了,不痛,但有些酸酸的。
他突然就很想做些什麼來證實眼前的這一切,便抓住了那隻幫他調整帽簷高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