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預選賽,但如果下一把和KING的對決也能贏的話,JT將以全勝戰績進入小組賽,這意味著在JT成立的第五個年頭,她們會像第一年一樣有一個令人矚目開局。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佐伊對此十分有信心,甚至有信心過了頭,預選賽結束當天,先定了一個海鮮館子,並且大手一揮,取消了晚上的訓練,讓她們想乾點什麼乾什麼。
Jam對此頗有微詞,認為隻是一個預選賽,實在不應該放鬆過了頭,最後被佐伊拉著喂了一口帝王蟹肉,在美味中迷失了自己。
張嬋月和白藏都是無酒不歡的類型,兩個人平時在基地吃飯都會小喝兩口啤的,酒量驚人,既不容易醉也不上臉,不影響訓練,所以佐伊平時就隨她們去了。
今天晚上沒有訓練,她倆更是敞開了喝,啤酒當白水,大有一副朋友一生一起走,你不喝酒不是我朋友的架勢,喝一點就開始談天說地,恨不得把自己的人生和盤托出。
喻妍和喬妤屬於能喝但不愛喝的類型,所以出門左轉一人提了一杯奶茶回來,張嬋月很看不上這種小甜水,舉著杯子憂鬱道:“希望你們永遠不會懂得這是什麼滋味。”
符晏卿既不喝酒也不喝奶茶,已經原地進化,跟著Jam一起喝保溫杯泡枸杞,今天還多泡了一點紅棗,養生得要渡化飛升,見張嬋月這副又中二又emo的樣子,自動把自己拔高到了家長的高度,笑而不語,並不跟幼稚的年輕人一般見識。
白藏今天喝得格外多,菜都沒吃幾口,她平時不太說話,在基地裡經常沒什麼存在感。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說得格外多。
過了一會,白藏說:“我跟我媽出櫃了,她叫我過年彆回家,不然就打死我。”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看向白藏。
白藏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顧不上了,語氣裡都了帶點哽咽:“你說為什麼呀,我跟我女朋友好了幾年了,憑什麼說我們沒未來?我就喜歡女的怎麼了礙著誰了嗎?”
作為基地唯二的兩個直女,喻妍和張嬋月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能靜靜地在一邊陪著。
這個話題誰都沒辦法說明白倒底是誰的錯,隻能說一些“過幾年就好了”“慢慢家長就想開了”“過一段時間就接受了”之類安慰的話。
白藏的媽媽是典型單親女強人,必須全盤掌握女兒的人生她才覺得有安全感,來打職業已經是這位母親這輩子能做的最大妥協,再退一小步都會把自己扔到萬丈深淵裡去。
佐伊想了想,感覺還是問有經驗的人比較好,於是叫符晏卿彆喝自己的破枸杞了:“晏卿什麼時候出櫃的?阿姨接受了嗎?”
這話一出,連喬妤也很有興致又略帶緊張地看過來,符晏卿就知道佐伊那個倒黴催的會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又看白藏鬱結,索性就說了:“我出櫃很早了,上大學的時候吧。一樣,基本沒家長能接受這個。”
符晏卿幾乎從來不說自己的事,她一開口,所有人都想聽下去,佐伊問道:“那你怎麼辦的?”
符晏卿擺手:“吵唄,吵不動就打。我媽覺得我有病,我覺得我媽太封建,反正就是說不到一塊去。”
喻妍伸著長長的脖子,驚訝道:“阿姨還打你?!”
符晏卿道:“哪啊,她舍不得,裝裝樣子想讓我改,我說這是天生的改不掉,她就懷疑是自己懷孕的時候哪沒補好,缺了什麼。”
基本上百分之七八十的家長,聽到這種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我的孩子從小到大都很正常,怎麼可能一下子喜歡同性?肯定是哪個彆的壞女孩子帶的。
再然後就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把孩子生好,是不是哪裡關心得不夠,是不是自己太失職。
這個階段就像凡人剛接觸修仙,對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議,並且帶著本能的對未知的恐懼。
張嬋月忍不住問:“那後來呢?”
符晏卿道:“後來時間長了,她見我實在改不了,再加上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懂事,沒事就離家出走,隻好強迫自己嘗試理解我,自己在家沒事找資料,還去考了心理谘詢師證。”
這些事符晏卿一直沒跟彆人說過,今天說了索性就全說了:“家長嘛,知道這種事肯定第一反正就是完了,你下半輩子沒人照顧沒人送終了。然後再一想呢,更完蛋,她自己腦子裡已經幻化出你被社會拋棄,千夫所指像過街老鼠一樣的畫麵。這都正常,自己的小孩,誰也不想這樣。”
後來符媽媽開始全國各地跑講座,參加各種性少數者誌願者組織的活動,自己也做誌願者。符晏卿有很多拉子朋友,出櫃後就把家長送到符晏卿家裡來,由符母點播超度一番,往往效果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