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將這兩塊玉佩都留下。”呂硯把兩枚相似的環形玉佩和方洛留下的實心玉佩一起放入匣中,遞回給了孟槐。
趙川看到玉佩上的紋樣,隻覺有口難辯,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孟槐仔細回想了近日的經曆和找尋到的線索,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竹林小院中,與呂硯還未說完的話,於是接過了呂硯遞來的匣子,開口問道:“那日你說,牆邊的梨花浮雕……”
聽到孟槐開口,呂硯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之中,“年幼時,我在屋中玩耍,無意間,手中的一枚彈珠掉落在了牆邊木櫃的縫隙裡,我用手朝裡探了探,似乎是一個無底洞。此時母親前來,一把將我抱開,而後按下了牆邊的兩枚浮雕,那縫隙便消失了。”
呂硯頓了頓,接著說:“從此以後,那間屋子落了鎖,母親每隔一段時間會去一次,好像是檢查什麼東西。她離世前將屋子的鑰匙交給我,說那裡藏著一個秘密,當機緣出現時,秘密自會揭開。”
“你說的機緣是?”孟槐一時有些不解。
“當玉佩缺失的一部分出現。”呂硯看向了孟槐。
孟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匣子。玉佩的一部分在呂硯母親的手中,另一部分藏在潛龍山上的玄心亭寶頂內。淩微自斷經絡,選擇將玄心亭內的玉佩托付給趙川,卻並未將真假玉佩之事告知她與呂硯。
這玉佩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麼,會與新月印記有關嗎?
呂硯抬頭望向了窗外,“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竹林,趙大人好生休息。”說著,呂硯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
孟槐握緊手中的匣子,跟上了呂硯的腳步。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向趙川。此時趙川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與呂硯離去的背影。
她將趙川房門關緊後,獨自一人回到房中,將裝著玉佩的匣子放在了枕邊,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突然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這聲音時遠時近,孟槐想將雙眼睜開但卻無濟於事,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趙川走進房中,伸手將枕邊裝著玉佩的匣子拿起,而後狠狠將那枚刻著梅花紋路的環形玉佩摔向地麵,孟槐猛地一驚,張開雙眼……
此時,曙光已將桌角照亮,原來隻是一場夢。
趙川摔碎玉佩的場麵深深烙印在孟槐的腦海中,她起身後在桌邊坐了許久,才逐漸緩過神來。儘管在清醒時,孟槐竭儘全力說服自己相信趙川的話,可經此一夢她才發現,那份表麵上的信任,隻是偽裝而已,輕輕一擊便成了碎片。
她與趙川不過相識短短幾日,存些戒心,或許也算是一件好事。
孟槐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打開房門時,碰巧對麵的趙川也將房門打開,呂硯站在庭中,顯然已是等候多時。填飽肚子後,三人一起向竹林小院走去。
呂硯率先推開門,走到牆角的一塊空地處,對孟槐與趙川指了指,“就在此處。”
“若是洞口,想必下麵一定是空的,不能強行打開嗎?”孟槐說完,上前踩了踩,卻發現此處與周圍的地麵一樣,這不僅讓她有些懷疑。
孟槐抽出劍,將屋內地麵最上方的木板挑去,發現下麵竟是一塊石板。
“倘若強行打開,恐怕會造成下方坍塌,看來,還是要靠牆上的浮雕。”說到這,孟槐把手中的劍收進劍鞘,向另一邊的浮雕走去。
“還記得是哪兩枚浮雕嗎?”孟槐看著呂硯,問到。
“記得。”呂硯看著牆上的一圈梨花浮雕,共有八枚,他將左上方與左下方的浮雕按進牆內,孟槐注意到,被呂硯按下的兩朵浮雕的花蕊數量分彆為二與四。
兌二與震四?
孟槐想起當時自己與趙川在此處查探時,分彆按下了右上方與右下方的梨花浮雕,恰恰與呂硯按下的浮雕方位相反。
屋內一片靜默。
突然“轟”的一聲,靠近門口的梁架斷了一根,而後屋內又恢複了寂靜。
趙川走向門口,腳步中帶了些謹慎,他抬頭看了看這間房子的結構,緩緩開口道:“梁架與中柱相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一次,整間屋子都會塌陷。”
孟槐想起,上次她按錯了浮雕,聽到屋內“哢嚓”一聲,或許就是在無意中使得機關破壞了屋子的結構。
隻剩一次機會了。
“怎麼不對呢?”呂硯撓撓頭。
“你母親,可曾對你說過什麼特彆的話?”孟槐問到。玉佩與浮雕,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線索。
“節氣。”呂硯突然一拍頭,語氣中帶了些激動,“是二十四節氣歌,幼時母親時常跟我念,她離世那日,我守在床邊,聽她念了節氣歌中的第一句,還問了我那天是什麼日子……最後說了一句,來不及了。”
節氣與八卦。聽到這,孟槐心中有了些眉目。
“你母親過世那日,還有你曾見到她按下浮雕的那一天,都是什麼日子?”孟槐又看了眼牆上的浮雕,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