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那片黑雲逐漸逼近,是蝙蝠。
孟槐將布袋中的發帶掏出,將其纏繞在劍脊之上,而後靠近趙川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劍脊上綁著的發帶。
趙川見狀,將手中的火折子遞給一旁的呂硯,從長袍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仿照孟槐之舉,把布條緊緊係在劍身上,而後將布條引燃。
隻是他剛剛在密室中為救呂硯,傷了右手的手筋,此時隻能以左手執劍。好在他平日裡也有刻意用左手練習劍法,雖然某些招式不如右手熟練,但也綽綽有餘。
孟槐與左後方的趙川對視了一眼,“速戰速決。”她開口道。
呂硯拿好三人的東西,向後退了退,靠在身後的密室大門上,他有些後悔,如今的他雖有些內力,但也僅限於與人近戰時才能派上用場。若是之前每日隨母親一同修習內功心法,或是習得一樣兵器,也不會在此時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群蝙蝠的速度極快,已經逼近三人所在的平台之上,孟槐與趙川上前幾步。蝙蝠逼近後,被兩人劍上的火光亂了方向,孟槐與趙川兩人幾劍下去,便將這群蝙蝠逐個斬殺。
孟槐向後退了一步,仿佛是踩到了什麼機關,突然從密室的大門上方飛出幾個輪盤。
趙川瞥見身後飛來的巨型輪盤,情急之下一把攬過孟槐,而後蹲下身,輪盤從二人頭頂飛過,朝下方看不到儘頭的深淵飛去。
孟懷看著腳下的深淵,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在這狹小的平台前方,擺著三條路,分彆通向不同的洞口。左右兩條都是狹窄而平整的小路,中間那條路則是由一級一級的階梯組成,在階梯之上仿佛放著一個大型器物。
除此之外,在相鄰的兩條路之間,各立著一個巨型石柱。石柱之上布滿了鎖鏈。鎖鏈的一端係在中間階梯的大型器物之上,另一端則連接在山洞四周的岩壁之間。
兩根巨型石柱雖立在平台與對麵洞口的正中間,但距離三人所在之處還十分遙遠,孟槐有些看不清石柱上究竟還有何物。
她將手中火折子的頂蓋取下,重新吹亮後看向身旁的趙川與呂硯。
“選哪條?”孟槐問。
“依我看,不如選擇中間,或許那階梯之上藏著什麼線索。”趙川看向了呂硯。
“那上麵,好像是一尊鼎。”呂硯抬頭望了望,而後看向趙川和孟槐,“說不定裡麵真藏著什麼線索。”
“那……走吧。”說罷,孟槐轉身走上了階梯。趙川向呂硯伸手示意,呂硯跟上了孟槐的腳步,趙川則走在三人最後。
循著一級一級的階梯向上走去,孟槐隻覺高處不勝寒,階梯的寬度大約為她的兩步,四周並沒有扶手和鏈條。越向上走,孟槐越能感受到一陣陣涼風吹過她的頭頂,讓她有些頭皮發麻,若是腳下一滑,迎接她的,便是無底的萬丈深淵。
三人順著階梯而上,到達頂端後,如呂硯所說,擺在三人麵前果真是一尊大鼎。此時孟槐一個不穩,手中的火折子掉入了鼎中。
這鼎極深,火折子觸底之後,很快就熄滅了。突然,三人麵前的這樽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衝天。下方相臨兩條路之間,巨型石柱的頂部也燃起了兩團火焰,忽得一下就將原本黑暗的洞中照亮了。
此時孟槐聽到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她十分警惕地看了看了看周圍,並沒有暗器飛來。待她將目光移向鼎中的一團火焰時,突然發現,鼎中緩緩升起一枚形狀類似飛禽的器物。這器物在火焰中通體發亮,宛若一隻涅槃重生的鳳凰。
鼎中的火焰漸漸變小,不知怎的,孟槐好像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牽引,這隻鳳凰給她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孟槐的手向鼎中的那隻金色的鳳凰伸去。
可在趙川看來,鼎中升起的並不是什麼通體發亮的金色鳳凰,而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他見孟槐要朝刀鋒握去,於是上前將孟槐的手攔下,而後將手伸向了刀柄。
這是一把可以保全性命的利器,可以留下。
站在一旁的呂硯急忙上前將趙川的手推向一邊,用迷惑的眼神看著孟槐與趙川兩人。在呂硯看來,鼎中除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之外,並無他物。
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待孟槐後退一步,與火焰保持一定距離時,她猛地回過神來,發現火焰中空無一物。
“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了?”呂硯的語氣中帶了些疑惑。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鼎中的火焰燃起時,就在那中間,升起了一隻通體發亮的鳳凰,應該是用金子鑄成的……”孟槐見趙川不說話,想起剛剛是他將自己的手推向了一邊,於是抓起他的手腕,問道:“你看到了對不對?”
趙川的眼眸間閃過一絲驚愕,“你……還好嗎?”他將目光移向呂硯,開口道:“難道不是一把沾滿血的匕首?”
呂硯聽到趙川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難道是體內還存有剛剛在密室中吸入的‘喚顏’?”孟槐摸了摸鼎外的花紋,此時鼎中和兩根巨型石柱上的火焰已經熄滅,洞中又再次恢複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