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趙川那般煞有介事,孟槐本以為他心中已是有了什麼了不得的推測,沒想到卻在他口中聽到了這樣輕飄飄的四個字。
“隻是此番可能要委屈你。”孟槐回過頭看著呂硯,“與我們一同犯險。”
孟槐知道,她與趙川有共同的目標——找出新月印記背後隱藏的秘密,隻是在她看來,趙川的目的隻與呂府一案有關,但於她而言,除此之外,還有迫害玄溟的幕後真凶要尋。可對於呂硯而言,新月印記與他毫無瓜葛。
“不會。”呂硯輕聲說,“我隻求自己不要拖你們二人的後腿才好。”
趙川警覺地抬起了頭,“有腳步聲。”他說。
“接下來要怎麼做?”呂硯在一旁小聲問。
“不知那引路之人居心何在,暫且見機行事。”孟槐答道。
待腳步聲慢慢靠近,孟槐想到趙川的右手在密室中受了傷,於是她按下趙川,一把將木箱頂蓋掀開。
突然,身旁出現六把劍,同時架上了她的脖子。
孟槐將目光往洞口一掃,隻見剛剛引路之人手中舉著火把,朝三人所在之處徐徐走來。
“帶走。”那人冰冷的身影在整個地道中回響。
引路人看著孟槐此時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兩聲,“小姑娘,我叫你一聲尊主,不會真把自己當做所謂神明授命的救世主了吧。”
趙川與孟槐對視了一眼,見孟槐朝他微微地搖了搖頭,便按下了手中的劍。
“還愣著乾嘛,我的話,你們是聽不見嗎?”引路人看著孟槐身旁一動不動的護衛,語氣中帶了些不耐煩。
剛剛孟槐在木箱中看到的護衛隊首領,此時正站在她的左手邊。孟槐看向他,卻見他的眼神中有些許猶豫,於是伸出左手,兩指捏住他的劍鋒往外推了推,對引路人說:“把劍放下,我自己會走。”
還沒等引路人發話,護衛隊首領率先將劍放下,站在孟槐身旁的其他護衛見狀,也紛紛把劍放下。
孟槐看了引路人一眼,大搖大擺地朝前走去。
“你……你們。”引路人把衣袖一甩,一臉慍色走在孟槐的右前方。
孟槐回頭看向趙川和呂硯,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區區幾個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用不著趙川出手。此舉,隻為深入敵穴。
她本以為護衛隊與引路人是一夥人,可看剛剛的架勢,倒像是二人離心,卻又不得不保持表麵上的平靜。
“等等。”引路人在前麵聽了下來,從腰間取出三條黑色布帶,依次遞給孟槐三人。
“想活命,把這個蒙上。”引路人說。
孟槐在眼前蒙上布帶後,開口說了一句:“怎麼,你這族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引路人氣的咬了咬牙,揚手就要給孟槐一巴掌,孟槐雖蒙著雙眼,但也能清晰辨彆出引路人手掌所處的位置,她抓住空中還未落下的那隻手,將引路人猛地向後一推。
引路人在孟槐此處吃了癟,一言不發,悶頭朝洞口走去。
該地所處地下,光線本就昏暗,又在眼前蒙了一層黑色布帶,想要看清眼前的路,屬實是難上加難。孟槐隻覺走了不遠的路,一路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嘈雜的人聲,隻是這人聲聽起來並不真切,倒像是遠處飄來的回聲。
不一會兒,孟槐感受到兩旁的護衛握住了她的手臂,左側傳來一句:“小心階梯。”向下走了幾步,孟槐耳邊傳來一陣鎖鏈的聲音,她被身旁之人朝裡推了推,而後從身後又響起一陣鎖鏈的聲音。察覺到身旁的護衛離開後,孟槐解開了眼前的布帶,此時,呂硯也剛剛將布帶取下。
如今她與呂硯正站在一座牢房之中,卻不見趙川的身影。
“他人呢?”孟槐向牢房裡看了看,又走到牢房門前,朝左右兩側探了探頭,喊了一聲“趙川”,可回應她的隻有其他牢房中被囚禁之人的嗚咽聲。
呂硯走到孟槐身旁,開口道:“他本在我身後,可走下階梯時,我察覺到身後突然少了些腳步聲,會不會是那個時候……”
“有可能。”孟槐將手撐在牢房的鐵門上,雖與趙川相識時間不長,但此刻他音信全無……孟槐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她回過身來,看著對麵的牆壁,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於是她閉上眼後輕微搖了搖頭,又強撐著把雙眼睜開。
呂硯察覺到孟槐的不對勁,將她扶向牆邊,開口道:“觀逸訣聚氣凝神,我會在一旁輔助你,不必擔心。”
二人坐在牆邊,待孟槐氣守丹田,再次將雙眼睜開時,突然,牢房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