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被罹息堂收留。”
“你?”樂澄驚訝地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息澤沒接話,隻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後來男孩終於強大起來了,也再也沒有人敢鄙夷他,蔑視他。”
“但當他再次回來,女孩已經不記得他咯。”
息澤忽然又放聲笑起來,“六壺清酒,總算是說出來了。”
“我是蘇澤。”隻聽他忽然帶了些哭腔,“你說,有你樂澄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的。”
黑沉沉的夜,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我好像確實有那麼些印象,”樂澄隻感覺心裡一陣措亂,“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實你不用記得太清楚的。”
說出這句話,她心裡也恍然一陣忐忑。
原來自己也曾遺忘亦或辜負過他人,原來自己的身份也能給人帶來後盾嗎?
忽如其來的袒露心聲,讓眼下的片刻都變得微妙起來。
或許眼前這人也沒那麼偏執呢?
一陣緘默後,樂澄試探著開口道:“或許你不是心悅我,而是一種執念?”
“不是執念。”
“我與兒時早不同了,或許你應該……”
“現在更好。”
息澤語氣平淡,一句一句回塞她的借口。“我不介意跟你重新開始。”
什麼叫重新開始。?
樂澄無語了。根本沒有開始過好嗎。
她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
“其實我已有心悅之人,強扭的瓜不……”
沒等她說完,息澤打斷道:“你還是喜歡他。”
“明知與我有婚約也還是不死心。”
他一改往常暴戾,平靜得似一灘泛不起波瀾的死水。
“所以,能讓婚約作罷嗎?”
……
澄兒,你是真的什麼要求都敢和我提。
天色微明,破曉時分。街市上逐漸顯現出人影,幾家煙囪又飄起炊煙。永原客棧裡,灶火燒得旺盛。
水汽升騰間,一屜屜熱包子出鍋,隨著小二熱情的招呼,路往的客官得以飽餐一頓。
早在天不亮之前,卷耳四人便離開永原客棧,藏匿在藥鋪周圍的一處屋頂上,靜待“神醫”的出現。
四人俯身趴著,以正脊作掩體,約莫有一時辰過去了。
“我感覺我們像小偷。”
子衿在心裡想象著四人趴在屋頂的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崇皓軒一聽,也跟著笑得渾身抖動起來。
“哎喲子衿師兄你還真彆說……”
裴青玄趕忙一把捂住崇皓軒的嘴,悶聲責怪道:“子衿,彆鬨,正經事。”
卷耳戳了戳子衿,說道:“趴得高看得遠嘛。”
又是過了許久,才聽得一陣慢悠的口哨聲緩緩傳來。四人迅速屏息凝神,探出一點兒頭查看。
“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