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盈稚與徐瓊商量妥當,未免夜長夢多,季盈稚抓緊時間就去了一趟大房。
陳氏許久未見她,熱情地拿剛做的貴妃紅招待她。這是道羊奶精製的加味紅酥,季盈稚退卻不過嘗了一口。不料吃到熟悉的羊奶香甜滋味,不由愉悅地眯起了眼。
“大太太這道點心倒是有點北地的風味,入口綿軟,香甜可口。”季盈稚讚道。
陳氏見她如此捧場也心裡高興,得意地與她說:“新從玄京請來了個擅做北方糕點的大師傅。我啊,也是更偏愛北方口味。偏偏府裡請的掌廚都偏向南方口味,我隻好大費周折從玄京請來了一位。看你這反應,所幸沒有白費。”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
季盈稚整日裡除了上學塾都喜歡在三房宅著,偶爾去藏書樓打發時間,大房是許久才回來一趟。
陳氏每次都逮著機會問個不停,熱情得季盈稚有些招架不住。
季盈稚好不容易趁她停下來喝茶,趕緊進入正題:“......想去城外白雲觀商量一下為母親做法事點長明燈的事情,可我年小力弱,不通人情,做這麼大的事情難免心裡發虛......”
陳氏還以為季盈稚想請她去一趟白雲觀,麵露難色:“按理說我該陪你去一趟的,你不懂,這去道觀請哪一位大師父,點哪套醮儀可都是很有講究的。可偏巧這幾日我忙著照顧你小叔叔,他著了涼,幾日不見好......”
陳氏倒不是推脫之詞,說起她這寶貝兒子就麵露憂色。小叔叔指的是陳氏唯一的親生兒子徐兆,今年不過6歲,似乎身體不是很康健。他是徐府這些小主子裡輩分最高的一個。
陳氏嫁來當繼室時,大老爺徐駿都已經四十有三了。嫁來快十年,陳氏肚皮都沒有動靜,還以為這輩子就隻能指望大老爺前頭的這些子女了,不料有了徐兆,好不容易養下來。在陳氏這兒,什麼事情都得排在徐兆後頭。
季盈稚當然不是想請陳氏一起出門,笑道:“大太太不必煩憂,我隻是想請你跟二房太太打個商量,將四姐姐借我一天。四姐姐處事周全,有她在我心裡就不虛了。我跟四姐姐說了此事,她也欣然答應,就是二太太那......”
季盈稚欲言又止。
陳氏明白她的來意了,豪爽地答應下來,她與馮氏對著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給她添堵的事情陳氏都樂意去做。
季盈稚也放下心來,陳氏可是曾經多次跟她說有事情可以找她,這麼久了季盈稚也就拜托她這麼一件事,可不能搞砸。
若不是明知道馮氏對她印象不好,由她去提大概率被回拒,季盈稚也不至於這麼彎繞繞地找到陳氏。
陳氏送走了季盈稚,盤算著怎麼跟馮氏開口。
難得季盈稚有件事拜托她。大老爺這人,從來不管府裡事務,大房太太、奶奶,各位姑娘少爺都住在荀地徐府,也沒見他寫信問過幾回。倒是幾次家信都問了季盈稚,陳氏雖然滿腹牢騷,也知道季盈稚的事情得多上點心。
劉媽媽馬上為主子分憂了:“太太,您何必去跟二太太頂針,不如直接在問安的時候與老夫人提一嘴。老夫人才不管府裡孫子孫女、重孫子重孫女們出門的事情呢,隻要老夫人這兒過了明路,二太太也沒立場拒絕。”
陳氏想想也是有道理,第二天親自去了一趟鶴齡堂,可巧遇上馮氏也來晨昏定省,當下就把事情說定。
季盈稚接到消息,特意親自往徐瓊處走了一趟。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靖國公府,餘少城收到一張眼熟的杏紅花箋。打開看看裡麵的內容,得意一笑,喊來身邊小廝。
“我讓你收起來的那個香囊給我找出來,幫我記下來,後天出門的時候配上。”
小廝鬆煙點頭應是,出門卻立馬苦了臉。他趕緊找到餘青絮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
“梅香,你還記得被你借走的那個香囊嗎?快還過來,少爺說了過幾日要用了。”
梅香納悶:“先前不是說好了借我幾天,我把針法琢磨透了再給你嗎?姑娘可喜歡那繡樣了,要我一定照著繡一個。”
鬆煙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管你三姑娘說什麼,姑娘想要大大方方去跟少爺要唄,她不敢提,又讓你來找我偷偷拿。我可是冒著風險才把它放在你這幾天,現在你要不還我,我可就要在少爺跟前挨罵了!”
梅香不滿,不知道怎麼跟姑娘交代,可更不敢得罪三少爺身旁的鬆煙,隻好進屋拿了香囊還給鬆煙。
“等三少爺用完你再借我幾天嘛,讓我把手上這個繡完?”
“再說吧。”鬆煙急急地走了。
餘青絮剛巧從母親那邊請安歸來,仔細一瞧居然是三哥哥身邊的小廝,便問梅香:“鬆煙來做什麼?”
“姑娘,他拿走了三少爺的香囊。”
餘青絮莫名:“三哥哥的東西怎麼在我這?”
“姑娘您忘啦,上次三少爺佩了個杏色緞地彩繡香囊,您看那繡樣獨特針法精妙就想借回來看看,三少爺不給,我便去跟鬆煙偷偷借了出來,姑娘您交代我學下繡樣針法再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