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劇場(一) “你也覺得這個劇……(2 / 2)

【二分之一的劇場,永不停歇的表演,罪惡的源頭。】

陸望歸看著這個海洋劇場,二分之一是指劇場和海洋各占一半嗎?表演者是這些魚嗎?為什麼會永不停歇呢?罪惡的源頭又是什麼?

就在她思考之際,她的腦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陸望歸!你能聽見嗎?我是奇越。”是奇越的聲音沒錯,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小世界中通過“聯絡員”的能力交流。

“我聽見了。你在哪裡?能聯係上隊長嗎?”陸望歸在腦海中做出了回應。

“我在一個類似於實驗室的地方,四周都是化學試劑和器官標本。周圍沒有人,而且我還是被綁起來的,我的背包也不見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沒能聯係到隊長。陸望歸你看到隊長了嗎?目前情況怎麼樣?”

“我在一個劇場裡,暫時沒有發現類似於實驗室的地方。而且我身邊有非常多的人,他們無法與我交流,好像是來參觀的,包括我本人也應該是遊客身份。不過我遇見了一個重要人物,可以對話。是這家劇場的主人。”

陸望歸聽到奇越沒能聯係上隊長,心裡一沉,繼續說道。“我的背包還在,沒有丟失。我們現在能正常交流,說明應該是同一個世界。你現在儘量嘗試給自己解綁,並觀察一下四周情況。有任何情況馬上聯絡我。”

“好。對了,你的背包裡有我新放的營養液,一定彆忘了補充能量。”說完奇越便切斷了聯係。

陸望歸心想他什麼時候往我背包裡裝營養液了,上次裝的還沒喝完呢。

現在人群逐漸分散在巨大的劇場裡,因此並不算擁擠。她走向剛進來的劇場後方,發現門已經消失不見了。

轉過身後,陸望歸將視線轉向觀眾席的左右兩側,發現右側的大門是上鎖的,而左側大門則是打開著的。

她沒有猶豫地走向左側的大門,朝裡望去,裡麵則是一條長長的紅色走廊,空無一人的長廊上隻分布著幾個房間,但這條長廊的燈光十分昏暗,像是有幾個燈泡壞了一般。

陸望歸從背包中掏出一個橙子味的營養液喝了下去,然後將喝剩後的空瓶向走廊滾扔了過去,那個空瓶緩慢地滾過了兩個房間。

她朝四周看去,發現無人注視著這邊,在沒有觀察到任何異常後,便緩步向瓶子走去。

陸望歸撿起瓶子後返回第一個房間,發現第一個門是開的,推開房門後發現裡麵出奇的明亮,在刺眼的白色燈光照射下,整個房間空無一物。

這個房間的牆壁潔白而完整,看起來就是個嶄新的、新裝修過的房間。

沒有得出其他信息後,陸望歸離開房間前往下一個房間。

……

陸望歸回到了這條走廊的入口處回想剛才經曆的事情:在她探索過第一個房間後,緊接著對這條走廊上剩餘的四個房間都進行了探索。剩餘房間的布局和第一個房間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複製粘貼。

在沒有梳理任何有用的線索後,陸望歸前往之前所在的觀眾廳內。

她沒有想過現在去探索左側大門的後麵,除了毫無辦法的情況,她並不想在最開始就違背規則。

她看向觀眾廳內的人群:他們仍然繼續著對劇場的參觀,但陸望歸漸漸發現這些人們的遊覽範圍僅限於這個觀眾廳,甚至連舞台處的玻璃牆都沒有近距離參觀過。

在心裡記下這點後,她將目光重新移向觀眾廳。

她走過一排排觀眾席,期間不時彎下身子查看椅子下方有無異常。

這時,陸望歸的腦海中又響起奇越的聲音:“我掙脫了繩子後,大致檢查了這個實驗室。在一張桌子上放置著一本奇怪的本子,好像是實驗手冊,裡麵的內容大概可以總結為:某些人進行某種活體實驗,並基本以失敗告終。”

“唯獨最後一條實驗記錄與前麵內容不一樣,上麵寫的是:實驗體28號,經注射後無排異反應,並在三天後進化出了人魚的初步特征。”

“砰”

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後,奇越突然切斷了聯係。

人魚?

好像和她這裡某樣東西似乎能夠對應起來。

陸望歸將目光投向了正上方的海洋,發現並沒有異常,隻是她的眼球忽然有些乾澀,她不得不頻繁地眨眼。

在眨眼的過程中,她發現那些小魚像是跳幀一樣來到她的麵前,又開始逐幀發生變化。

先是變大至成人大小,然後魚身進化成人身,魚頭進化成人頭,隻留半截奇怪的魚尾隨著水波搖動。

他們與她僅隔一道玻璃牆,碩大的人頭和正常尺寸的魚尾被強行組合成一隻隻人魚,胳膊因壓強而扭曲,像魚尾一樣來回飄蕩。

這些人魚的人臉也朝著魚類變化,眼球變得極大並且突出眼眶,眼距擴大到臉部兩側,原本的眼黑也變為灰白色。

鼻子完全退化,隻留下鼻孔有頻率地張開,嘴唇變得極長,乾癟泛紫的嘴唇裂至腦袋兩側的小口處,那應該是耳朵的位置。

作為人的上半身被不正常的泡發,極白的皮膚被張開到極致,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流出內臟。

作為魚的下半身則稍顯正常,但隨著小幅度的搖動,這些魚尾偶爾會脫下魚鱗,隻留光滑細膩的表皮。

沒有想象中美麗,反而是人身與魚尾的尺寸形狀不符合,顯得尤其違和、駭人。

這些人魚有的一直不停地敲打著玻璃牆,有的則揮舞著四肢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們在求救,這是他們作為人的部分本能在求救。

可周圍的人群包括之前的陸望歸,都對這種情況視若無睹。

像一超大型的魚缸把他們囚禁了起來,他們之中有些因體力不支而逐漸放棄求救,瞪著魚眼懸浮在水中;有些則還在水中掙紮,將魚尾拍打在玻璃牆上發出悶聲。

這時,陸望歸突然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段對話。

“它簡直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了陸望歸旁邊的亨利克突然出聲。

“你也覺得這個劇場非常美麗是嗎?”

他的整個身體包括頭都是朝著正前方的,但他的深藍色的眼球轉到了眼角處,正在盯著陸望歸的眼睛,等待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