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瀾看著眼前的大軍,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誌。她騎上一匹棕馬,跟隨大軍緩緩前行。
前幾日夏瀾還對溫慎舟厭惡至極,結果他們倆就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憋了一早晨的大雪浩浩蕩蕩地飄落下來,夏瀾的頭發被打濕,沾上了冰涼的雪花,她不禁慶幸自己出門前多加了一件披風。
地麵很快就堆滿了厚厚的積雪,溫慎舟的盔甲上也被一層雪覆蓋。
大軍在雪地中艱難地行進,天地一片蒼茫,前方的道路變得模糊不清。
天空越來越陰暗,雪花也越來越大。
“主將,雪太大了,我們是否原地紮營休息?”副將江宗麟在溫慎舟身邊詢問道。
溫慎舟沉吟片刻,“原地紮營隻怕糧草供給會有問題,你帶上一隊人馬把雪鏟開,我們繼續前進。”
江宗麟領命而去,夏瀾策馬到溫慎舟身邊,看著飄揚的大雪,說道:“如今這個時節下大雪,前方道路恐怕更加艱難。”
“我知道,但是時間緊迫。”溫慎舟深吸一口氣,拉住韁繩,他們隻能前進,不能撤退。
“你的手趁現在趕緊包紮一下吧。”夏瀾想起溫慎舟的手受傷了,她從包袱裡取出紗布和金瘡藥。
“小傷,不礙事。”溫慎舟嘴上說著沒事,卻沒有拒絕,順從的把手伸給夏瀾。
夏瀾的動作肉眼可見的一滯,她的意思是讓溫慎舟自己包紮,沒想到他誤解了,以為她要親自給他包紮。
雖然有點尷尬,但夏瀾還是握住了溫慎舟的手替他清理傷口,上藥包紮,他的手有一股灼熱感,顯然是凍得狠了,夏瀾眼中滿是擔憂,“你的手凍傷了,要是患上凍瘡還怎麼打仗?”
溫慎舟輕笑一聲,反握住她的手,“怎麼,你心疼我啊?”
夏瀾瞪了他一眼,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您身為我們的主將,身係全軍安危,我們自然都擔心您。”
溫慎舟:“都離開雁京了,你就不能說實話嗎?”
夏瀾:“我怕我們因為你打敗仗。”
“行,那就當我自作多情了。”溫慎舟聳了聳肩。
江宗麟帶著人馬回來,報告道:“主將,前方道路已經被鏟除,大軍可以繼續前行。”
溫慎舟嗯了一聲,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整備,繼續前進。”
“主將,這不合適吧,你帶著個文官在這歇息,苦活累活給我們乾?弟兄們可走不動了。”江宗麟一改先前的道貌岸然,換上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溫慎舟冷冷掃了眼江宗麟,“怎麼,想造反?”
江宗麟語氣戲謔,“不敢,隻是這雪越下越大,弟兄們都快凍成冰棍了,主將還是憐惜一下弟兄們,讓弟兄們休息一下吧。”
“江副將,行軍打仗不是兒戲,在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天氣惡劣而放過我們。”夏瀾儘量溫和的解釋道。
“夏瀾,你是個文官,懂什麼打仗?”江宗麟反駁道。
江宗麟雖然是副將,但其實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隻是仗著自己舅舅順國公宋霽的權勢,才有幸做了副將。
“江副將,我身為軍師,是有權力參與指揮作戰的。我不懂打仗,難道你懂?”夏瀾反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大雪封路,趕不到邊疆的後果?要是耽誤了戰事,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江宗麟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他沒上過戰場,哪裡知道什麼後果不後果的。
溫慎舟見狀,厲聲喝道:“江宗麟,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軍令嗎?你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不敢,末將不敢。”
“全軍繼續前進!”溫慎舟命令道。
江宗麟不甘心,可不敢違抗溫慎舟的軍令,隻能氣鼓鼓的跟著下令:“全軍繼續前進。”
大軍重新整隊,繼續前行。
“我去後麵看看。”夏瀾策馬往後方奔去,查看隊伍的情況。
十萬大軍看起來多,實際都是些老弱病殘,有人摔倒,有人互相攙扶,也有不少人凍得瑟瑟發抖。
不能再繼續耽擱了,這樣下去到不了邊疆就要折損一半人馬,她在隊伍中間,一邊策馬前行,一邊高聲喊道:“所有人聽令,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士兵們應聲而動,隊伍開始加快行進速度,雖然腳步還是有些蹣跚,但也勉強能夠跟上。
江宗麟不滿的看著夏瀾,小聲嘟囔道:“他是個什麼玩意兒,憑什麼指揮我們。”
夏瀾沒空管江宗麟說了什麼,給士兵喊話鼓舞士氣後又到前麵找溫慎舟,“情況不容樂觀,長途跋涉一天,眾將士的體力幾近耗儘,繼續走下去很可能會出人命。”
溫慎舟皺了皺眉頭,他也注意到了隊伍的狀況,但是戰事緊急,他們不能有片刻的耽擱。
夏瀾認真道:“天快黑了,得找到一處可以紮營的地方,讓將士們休息。”
溫慎舟點了點頭,他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山峰,山峰上有個山洞,看樣子可以作為紮營的地方。
他立刻下令:“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到前方山峰處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