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冬日落水(1 / 2)

念驕蘭 五彩大拉皮 3976 字 8個月前

東方破曉,晨曦微露,溫慎舟回到自己的營帳,夏瀾處理的井井有條,他沒再畫蛇添足。

“主將!”關逢在營帳門口喊道。

“進來。”溫慎舟抹了抹眼角的淚,整理好儀容,聲音平靜無波。

關逢推開營帳的門,走進來道:“報告主將,軍師天剛亮就去訓兵了,屬下怎麼也攔不住。”

今日的主將有些不對勁,眼眶都是紅的,他還沒有見過溫慎舟如此失態的樣子,不禁偷偷打量。

“攔不住就不必攔了,隨他去吧。”

溫慎舟眼中的哀痛瞬間被冰冷所取代,他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傳令下去,整頓軍備,三日後在邊疆攻打大蠻。”

“是,屬下這就去通報。”關逢領命後便離開了。

溫慎舟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形圖旁,注視著大蠻的布防情況,腦海中閃過夏瀾那張蒼白而又憔悴的臉龐,心疼得幾乎要窒息。

不能再等下去了,要儘快解決掉大蠻這個禍患,讓夏瀾能夠安心養病。

溫慎舟走進校場,軍紀嚴明,旌旗飄揚,威風凜凜。

夏瀾身體初愈,便站在高台上訓練士兵,底下的士兵儘管看著老弱病殘,卻都鬥誌昂揚,精神抖擻,打起仗來一點不含糊。

她正與士兵們操練,忽然一陣熟悉的低沉聲音傳入耳中,“軍師,身體可好些?”

回頭望去,溫慎舟站在遠處,披著墨色皮毛大氅,麵容清冷,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已經恢複了大半,不會影響到我們奪回邊疆的計劃。”

“好,那我三日後便出發,你留在營地裡。”溫慎舟安排道。

“我不同意,我要跟你一起去。”夏瀾毫不猶豫地反對,“我們一起打了兩場勝仗了,這次怎麼能撇下我?”

她又不是打不了仗,毒素抑製住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也不礙事。

溫慎舟神色凝重,語氣堅決,顯然不打算給她反駁的餘地,“你剛恢複,身體還很虛弱,軍營也需要人坐鎮,萬一有什麼事我也能安心些。”

“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征,不會拖你後腿的,軍營這邊可以交給其他將領。”夏瀾還想再爭辯,卻被溫慎舟打斷了:“服從軍令,不要再爭了。”

見溫慎舟如此堅決,夏瀾深知多說無益,兵也訓的差不多了,她沒有再繼續爭辯,隻是悶悶不樂地轉身離開了。

他們一同走下校場,夏瀾心情低落,一個人走在前頭,溫慎舟默默跟在她身後,想著如何安撫她。

校場外是一條河,河水清澈,河麵上散落著破碎的冰塊,是昨夜打水救火砸出來的。河邊的柳樹還未抽芽,寒風淩冽,像極了邊疆的戰場,令人心生寒意。

夏瀾蹲在岸邊,伸出手捧起一汪河水,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意,人也清醒了許多。

她能理解溫慎舟的想法,無非是擔心她的身體,但她還是有些不滿,邊疆戰事吃緊,奪回邊疆的計劃刻不容緩,她作為軍師,自然也要為軍隊出一份力。

“水太涼了,快撒開。”溫慎舟將夏瀾的手從水中拉了出來,想用自己的大氅為她擦乾。

夏瀾把手縮回,甩掉手上的水珠,淡淡道:“人固有一死,我想死在戰場上,不是病榻上。”

這句話在溫慎舟聽來就是夏瀾不想活了,他的心被狠狠揪緊,仿佛有一把鈍刀在他心頭不斷切割。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他不敢想象沒有夏瀾的世間會是怎樣的。

“等回京後我會帶你回國師府,那裡有我夫人最喜歡的梅花,還有我和我夫人一起種的那棵杏樹,它三月就開花了,我們一起去看。”

那棵杏樹原來還在,前世她與溫慎舟一同種下,隻是還未等杏樹開花她就死了。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國師府會建在東邊那麼偏僻的地方,因為那裡有溫慎舟和賀驕蘭一起種下的杏樹。

夏瀾挑眉問道:“那顆杏樹結果了嗎?杏子甜嗎?”

“每年都會結果,很酸,是那種硬核的酸澀,酸的人牙疼。”他頓了頓,“你若是喜歡,我們就在國師府種一片杏林,等到長夏,滿樹都是金黃色的杏子,想吃多少都行。”

“誰會愛吃酸杏啊。”夏瀾小聲反駁,仿佛真的不喜歡那酸澀的杏子一般。

“你啊,不是嗎?”溫慎舟笑道,“我還想和你一起過元宵節,吃元宵,看花燈。”

夏瀾彎起嘴角,她自然是愛吃酸杏的,要是她能活到那時候,就陪溫慎舟回國師府看看,前提是溫慎舟不跟那昏暴的皇帝了。

夏瀾假意答應道:“那就說定了,等到明年的元宵節,我就和你一起回國師府,看花燈吃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