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 既要做戲給人看,那肯定要做足的……(2 / 2)

戚枝:“嗯?”

她的手輕輕拂過胸前的發絲,指尖感受到絲綢的清涼,心才安定下來。

黎諳卻是神色自若地開始研究這鐵具

這鐵具似乎是被人下了法咒,越掙紮收得越緊,但這對黎諳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很快便解開了禁錮的鐵具

既要做戲給人看,那肯定要做足的,戚枝做事從來如此——認真。

這傷並不是什麼障眼法,這鐵夾是貨真價實,這傷也是,故腿下一鬆,傷口的疼痛開始傳遍全身。

她收攏了雙腿,整個人靠在樹藤下微微喘息

“謝謝道長恩人。”

她喚他“恩人”,但願真是他。

黎諳始終同她保持著一個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如何謝?”

“哈?”

微紅天幕下,戚枝撞進他認真得一絲不苟的樣子,終於上當了。

“以身相許?”

“送我一錠金子?”

二人同時反問對方

待聽清對方說的是什麼話後,二人皆沉默了……

戚枝對自己修的這幅容貌很有自信,也見過不少英雄救美的故事,本以為隻要自己主動點,就算是道修也會順水推舟的答應。

沒想到這人卻張口要她一錠金子,簡直俗不可耐,她心中惱怒。

但見如今事情已經如此,天色也越來越暗,若是多與他糾纏,難免不會出什麼意外,畢竟曆來道修和妖勢不兩立。

罷了,待她演完這出戲再去找那老頭算賬。

“我沒有那麼多金子。”戚枝老老實實地回答。

“怎麼會?”

眼見他懷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戚枝急道:“道長恩人,我不是不想報答你的恩情,一錠金子我現如今真拿不出,但以後我定會相還,你信我。”

“以後?還會還我?”黎諳有些詫異

他自顧自地道:“送金仙人怎麼會沒有一錠金子呢?”

戚枝眼眸微斂:“道長恩人,小女子與家人走失,流離失所已有月餘,全身上下加起來也隻得這些銀子,你若需要儘管拿去。”

黎諳看著她那雙沾滿了泥土和鮮血的小手捧起一堆碎銀送到自己的眼下

他眼皮跳了跳,卻是鬆了一口氣:“你不是送金仙人?”

“什麼送金仙人?”戚枝大大的雙眼充滿了疑惑

原來如此,這小道長學術不精,竟將她認錯成了仙人,想來自己這幅容貌還是有幾分迷惑人的本事。

黎諳認真看了眼戚枝的傷口,回想方才的情形,他這才發現她臉白是失血過多,雙眼空洞是因為那雙眼睛生得極大,且周身沒有半點邪氣,方才傷口觸碰之時也有溫度。

他有些慚愧,沒想到第一次就出錯了

—算了,先救人吧。

他從隨身攜帶的灰青色布袋鼓搗出一瓶棕色藥瓶

“你忍著點,會有點疼。”他一麵說著一麵為她上著藥

黎諳很快便上好了藥包紮了起來

此時的戚枝已經被疼得大汗淋漓,但卻始終緊要牙口沒發出一聲痛呼。

待一切收拾妥當,天幕已經完全暗了

戚枝隻能看見黎諳一個模糊的黑影,她的氣息有些虛弱,因此說出的話也更帶了幾分魅惑

“道長,你方才說得送金仙人是神仙麼?可是將我認錯了?”

“我……我那個”黎諳有些心虛

他方才趁著上藥的時候,暗自試探了一下,發現確實是他認錯了,她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惡鬼。

戚枝聽出他有些尷尬,嬌聲一笑:“小女子凡人之姿,怎敢與仙人相像。”

黑暗中,黎諳的身形僵了一僵方道:“其實送金仙人不是仙,而是這一帶有名的惡鬼。”

戚枝生而為妖,妖的尊嚴不允許她被人當成惡鬼。

她咬牙道:“道長果真見多識廣。”

“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勿怪。”

見他鄭重其事的道歉

戚枝反而緩聲道:“那你可看清我是嗎?”

黎諳慚愧的低下頭,當然“不是。”

“道長彆這麼緊張嘛,這不是什麼大事”她笑著,接著打趣道“我一個小女子出現在荒郊野嶺,你懷疑我,也是很正常的,隻要你沒把我收了就好。”

“怎麼會,姑娘……我……不會的”黎諳的聲音越說越小,他察覺到身前女子的氣息越來越靠近

“好了,我不怪你,不過有一事可否幫忙?”

“姑娘請講。”

“我腳疼~可否扶我一下?”

不等他拒絕,戚枝已經自顧自地將他手臂緊緊攀附著,半個身子倚在他身上。

“這……男女……”黎諳整個人都不敢再動了

戚枝打斷他的話“道長,你彆誤會,我隻是腿疼得站不穩,你看天這麼晚了,我們兩個人總不能就在此處吧?這山腳有店家,你扶我一下,也不行麼?”

黎諳哪裡遇見這等情形

女子清香在懷,語音柔軟,又有傷在身

當下隻能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