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黎諳拉著戚枝的手念起了咒語
很快便回到了林疏意的房中
戚枝晃了兩下才站穩了,她這才聽見屋外的門被林老爺砸個哐哐響
“意兒!意兒!”門外傳來他那關切急躁的聲音
戚枝轉頭看向床榻上的林疏意,此時她雙眉緊湊,將要蘇醒之兆。
林疏意在一陣嘈雜的聲音中醒來,許是因為入夢的緣故,她感覺到自己的頭無比的沉重。
她半坐起身,抬起眼便見到那位如人間富貴花般的女子。
“戚姑娘?”她想起來方才同意入夢,是為了尋找夫君的消息,她急切地道“戚姑娘可曾見到我夫君?”
戚枝點了點頭“是。”
“那他如何了?”
戚枝卻再次示意她禁聲,並用手指了指門外。
林疏意這才聽見門外爹爹的聲音,不得不忍耐下來性子,她撐起身子向屋外輕聲喚道:“爹爹?”
門外叫喊的聲音戛然而止,緊隨著,一陣靴子踩在木板上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
戚枝聽見身後林老爺的聲音“意兒,你可有哪裡不適?”
爹爹年事已高,雖在外強悍,但對她也是真心的關切,林疏意眼眶一熱,答:“女兒無事。”
林天輝老眼也是閃爍著淚光,他這輩子隻得這麼一個千金,萬萬是不能出事的,這一切都得怪那個莊凝!
他越想越生氣。
帶著帷帽的戚枝站起身來,打斷他,道:“林老爺,如今林小姐已然無性命之憂了,腹中的孩兒也很好。隻是我還需要同林小姐單獨說兩句醫囑。”
林天祥的臉上先是一陣舒緩,聽見腹中的孩子無恙又是一陣嫌棄,最後又對戚枝的話再次泛起了疑惑
“姑娘,醫囑我聽不得嗎?為何需要獨處?方才我在外間聽見意兒的痛呼不知是為何?”
言中之意,是在懷疑戚枝的目的。
果然是老辣的人,就連就救了自己女兒的人都會懷疑,戚枝還以為今日入府時他無條件的信任是真的呢。
戚枝笑著答道:“倒不是不能,隻是我這醫囑是叮囑腹中孩子的,需要……”她將目光落在林疏意身上
林疏意一頓,心中了然,她柔聲勸道:“爹爹,您還是先出去一下吧。”
林天輝是男子,對於女子懷孕一事確有不便之處,可惜他發妻早已不在,不然也不會如此尷尬之境。
他再次退出屋內。
林疏意這才道:“戚姑娘,到底你們看見我夫君了嗎?”
手掌心中的黎諳卻問道:“莊夫人,您夫君是不是一個月以前在山中救了一個屠戶?”
林疏意偏著頭回想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黎諳道長怎知曉?”
黎諳繼續問道:“可是有承諾將那屠戶送回家?”
林疏意不解他是何意,卻老實答道:“嗯。”她坐在床沿邊上,娓娓而道“我記得那日夫君是第一次和小李他們上山狩獵,回家的時候是空手而歸,他告訴我說在山中救了一個屠戶,屠戶家中困頓不堪,夫君將獵物都送給了他,耽誤了時辰。”
她不解地問:“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又是和救人有關,戚枝聽到這裡,心中已有半分明了,想來定是黎諳在她看不見的空間夢境裡見到了一些事。
黎諳不直接回答林疏意的問題,而是問道:“那他回家後的這一個月有什麼反常之處嗎?”
“好像……沒有”林疏意仔細地回憶著。
黎諳沉默半晌,沉聲道:“你再仔細想想?”
林疏意聽聞此言,一顆心突地跳了起來,她有一種恐懼在心中彌漫
“若說反常,好像他每夜都會起來坐一會。”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黎諳道:“那便是了。”
林疏意心一跳,急道:“道長可是有何不妥之處嗎?”
黎諳道:“此事還未調查清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您夫君定不是自儘,如今也還在人世。”
林疏意乾了的眼眶再次被淚水淹沒,終於有人願意相信她了,她不是在做夢,一切都是真的,夫君真的還活著。
她拉住戚枝的手掌,捧在麵前,雙眼含淚地乞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我。”
戚枝本是不喜被凡人如此親近,但看見無助的林疏意,她不免地想起自己是不是也曾遇見過這般無助的場景?
她沒有將手抽出來,翻來騰出一隻手來安慰林疏意:“林娘子,莫哭,我們會幫你的。”
林疏意抬頭一張哭得紅騰騰的小臉:“真的?那我們快走吧。”
說著,林疏意站起身來拉著戚枝便要朝外走。
戚枝將她反手拉住:“林娘子就這樣出去?”她的眼光落在林疏意散亂又單薄的裡衣上。
林疏意順著她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是怎樣的穿戴,忙不好意思地手亂腳亂理了理衣邊,緩聲道:“不好意思,我這便梳洗一下。”
戚枝道:“娘子不必心急,此時還不是好時機。”
林疏意轉頭,眼中滿是疑惑“為何?”
黎諳也道:“如今林老爺想來不會輕易放你出門。”
林疏意一對美眸暗了下去,而後又充滿了堅毅,道:“我一定要去找到我夫君的。”
黎諳道:“嗯,我們也需要您的幫助。”
戚枝見林疏意雖為凡間女子,看上去脆弱不堪,卻沒想到心中是如此的堅毅。
她有些動容,為林疏意提議道:“娘子你且耐心多等兩日,兩日後我們定會帶你離府。”
林疏意道:“好。兩日後恰逢我爹生辰,我在府中等你們。”
戚枝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