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諳布下的靈陣威力有多大,他約莫著能將這裡屍林的所有生靈困在其中,但至於那送金仙人會不會束手就擒,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故此,布完陣後,他在陣外嚴陣以待,生怕又叫那送金仙人給逃了。
他見陣中沒有一隻魂靈,心中還以為那送金仙人鬼力了得,不畏懼這靈陣呢,猶豫著要不要再加大靈陣的威力。
隻是令他意外的是,隻一刻鐘不到,那送金仙人席卷著黑霧在靈陣中上躥下跳,仿佛身後有什麼更為可怕的東西在追他似的。
黎諳卻是心中暗笑“原來我如此厲害,這送金仙人也不過如此嘛。”
那黑霧也是笨得可憐,它越是蹦躂得厲害,這靈陣的威壓便越是厲害,沒跳兩下,便見那黑霧在嗷嗷痛叫聲中連連打滾,壓碎了一地屍肉以及白骨碎掉的聲音。
黎諳不忍直視,他彆過頭,靈聲傳入陣中
“你可願伏罪?”
送金仙人連連道“伏,我伏”不伏還能咋地?那大妖的妖氣都快將它震碎了。
他本欲頑固抵抗一番也有個生機,卻是沒想到那位大妖在他體內留下了妖毒,還威脅他若是膽敢跑走便讓他毒發生亡,哦不,是魂飛魄散。
黎諳不知曉這一切,他隻當自己最近靈力修為又有所提高,見那惡鬼這般快就伏罪,他心裡還甚是得意了一番。
他正了正麵色,問“你先前抓來的人,都在哪裡?”
送金仙人心中叫罵不停,但鬼嘴裡還是老實的道:“道長你放心,我還沒來得及吃呢,就在我那鬼巢裡,你一探便知。”
黎諳謹慎道:“你莫不是在巢穴裡布下了陷阱等著我?”
送金仙人道:“哪敢呀,道長你仙力強大,小鬼怎是你的對手。”
黎諳不敢大意,他運作著法陣,將法陣範圍縮小至那送金仙人一周。
隻見隨著法陣的愈見縮小,那黑霧也逐漸褪去,隨之而見的隻有一具森森白骨,但奇怪的是那雙眼完好無損,猶如常人的眼睛一般無二,可按理說這惡鬼少說也有個百年道行了吧,本體應該早已腐化完了。
黎諳憑空畫著符咒,紅色的光芒打入惡鬼體內,惡鬼的魂體化作了一縷白煙飄入了他手裡的瓷瓶,那是收魂瓶,可以暫時存放魂靈三日,若超過三日,魂靈會被靈符燒得魂飛魄散。
這時,林疏意也早已聽見動靜趕了過來,剛好見此一幕。
她道:“黎諳道長,我夫君呢?”
黎諳見她一路跌跌宕宕,連忙一隻手將她的手臂扶住,道:“莊夫人,你怎麼來了?”
林疏意急切地尋找著,拉著黎諳道:“道長,我夫君他……他不會……”這裡隻有屍體,沒有活人
黎諳安慰道:“莊夫人你先彆急,這惡鬼並沒有傷害莊公子,我們找找吧。”
於是,二人在屍林中尋找起來
黎諳突然道:“莊夫人,戚姑娘呢?”
林疏意一臉淚痕,滿眼茫然,道:“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黎諳的眼皮不詳的跳動著,他按著眉,道:“壞事了。”
林疏意道:“她說她不放心你,來找你了。”
黎諳道:“我沒遇見她。”
他已然沒了方才的從容模樣。
很快便發現了中央屍林的那個土坑,他一心尋人,發現那坑底一堆白色粉末也沒有做多的懷疑,隻當是方才自己靈陣所致。
下了坑底,他才瞧見泥土上隱約的鬼血紋似是血陣,一把拉住林疏意道:“小心,有陣。”
他捏著法訣,靈力將他二人保護起來,隻是吊著心等了半晌也不見血陣的起勢,趁機跳出了血陣。
“是個殘缺的殺陣。”想來是那惡鬼害怕捉來的活人逃走又或是害怕有修道之人潛入。
黎諳帶著林疏意順著洞穴往裡
狹窄的土泥道隻能半勾著腰走,刺鼻的血腥味熏得無法呼吸,好在林疏意有戚枝贈與的手帕,也不知這手帕上是用的什麼香,竟能安神清心的作用。
入了洞中,黑黝黝的洞內首先是一塊圓形的類似祭壇的東西,戚枝赫然躺在上方,不知從哪來的血不斷地彙入祭壇上的溝壑裡。
“戚姑娘。”
“夫君”
黎諳和林疏意各自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
黎諳扶起戚枝,這才發現這血並不是她身上所流出,而是從地底深處不斷地湧出。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祭壇:“這是一個血祭!”
此時他也顧不上男女之防,抱起昏迷的戚枝,轉頭朝林疏意道:“莊夫人,我們要趕快走。”
從地底湧出的血又黑又臭,它們仿佛有生命般在祭壇上彙聚著,而那祭壇也似乎活了過來,黎諳覺得自己的靈魂快要被抽走了。
這陣竟是上古禁術,生離活人魂魄,可死期未至,地府不收,人間又回不去,活人也變作了死魂,有違天道人德。
林疏意身上有許多護身符咒,一時之間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抱著同樣昏迷的莊凝,無助的道:“可是我們怎麼出去?”
這裡除了莊凝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人,憑人力肯定是不行的。
黎諳念了遍定魂咒,穩了穩心神,血祭一旦開啟便不會終止,他隻能拚一把了。
使用傳送符,極為的耗費心神,他需得小心神魂不被吸走,還得仔細傳送過程不出差池,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分批次使用傳送符將這裡的所有人依次送往界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