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枝卻不敢多停留半刻,她的視線在尋找一人的身影
沒有、沒有、找不到、她壓根找不到他半絲氣息。
她絕望的一顆心跳得很有力
她飛身而下,穿梭在眾人身前
直到,她一腳踏上那個圓台。
周遭的一切都變了模樣,刺耳的尖叫聲猶如一柄利劍躍躍欲試。
她聽見一個聲音“既然你想送死,那便一起和他陪葬吧!”
“這是陣法。”她很快便反應過來
原來,這個圓台竟是一個陣法,陣法之內彆有洞天,陣法之外一切如常,難怪她找不到黎諳的氣息,難不成黎諳在這裡?
她漸漸冷靜了些許,對於此地的危險她一臉無謂,心中反而燃起了希望。
她一步一步向前,綠色的妖氣飛揚著,那躲在暗處的生物卻是不敢輕易上前。
她沒走多久,便在黑暗中看見一道散發著溫暖明亮光芒的身影
“那是……”她激動地喃喃自語
那道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鼓搗著什麼
戚枝變化成了普通的樣貌,她一步步上前,似失而複得般重複著“黎諳,黎諳。”
那低頭鼓搗的身影一窒,緩緩回頭,那白淨的臉上有著堅毅的帥氣
他驚道:“阿枝!”他脫口而出的稱呼道明他的習慣,而後站起來道:“你怎麼這幅樣子出現在這裡?”
黎諳眼中的戚枝,此時衣衫布滿了血跡,唇角的傷口醒目至極,一頭烏發隨意被綁在一根發帶上,這不似她一樣愛美的作風。
戚枝眼眶發熱,鼻尖一酸,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抱住。
黎諳愣愣地,不知道為何她會如此,他的兩隻手無所適從地舉著
戚枝將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臂彎,悶悶地、還有些後怕的道:“太好了,你還活著。”
她說話之時,身體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他們都說……說你……死了。”
黎諳這才神色一緩,右手僵硬地撫摸著她的腰背,道:“沒事了,沒事了。”
“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可是很厲害的,他們以為一個陣法就能將我煉化,哼也不瞧瞧我是誰。”黎諳半開玩笑著安慰他
良久,戚枝鼻尖滿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才放開他
“是是是,你多厲害,你最厲害了!”
黎諳不自然地整理著衣領,道:“你不是帶著陳大娘他們出去了嗎?”
戚枝略過奉澈那一段的叛變,將方才發生之事告知給了黎諳。
黎諳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已經想到應對之策了。”
戚枝狐疑的目光,見他一臉人認真,忽而又柔和的一笑道:“我相信你,定是可以的。”
黎諳蹲下身子,為她解釋:“你看,這裡就是我新畫的陣法。”
果然,借著他身上的光芒,那地麵歪歪扭扭地曲線蔓延了整個空間
“這是?”
黎諳一手拉著她,一隻手捏訣,口中念道:“天地生萬物,萬物為我所用,萬術歸一、給我破!”
他靈力一震,整個陣法陡然消失,他們回到了圓台之上。
血月突然顫抖,那道聲音尖叫著“不、不可能、你怎麼會?”
黎諳得意地抬起頭顱,還極為好心的解釋:“你這陣法太弱了,我不過是在你陣眼之處略加了幾筆,改變了陣勢,這便扭轉了局麵。”
從血月飛下一團黑影,黎諳攔手將戚枝保護在身後,道:“小心。”
戚枝看著他堅挺的背影,心中有一個地方莫名地柔軟,是說剛剛那個陣法沒什麼攻擊力,原來是他打破了原陣,看來他已然不是那個初見之時懵懂無知的二愣子了。
黑影凝聚出一道人形,在他們身前出現了一位身著官袍頭戴一頂烏紗帽的官僚之人,他看上去一臉笑意,實則周身都散發著森冷的陰氣,有一種下一秒就要笑著殺人的感覺。
黎諳聚起紅色符咒,道:“你便是城主吧?”
“不錯,本官就是,你有何遺言。”
黎諳道:“區區亡靈之身,竟敢問我有何遺言?”
城主目光一冷,身側聚起無數的遊魂,在他的指令下群起而攻之
黎諳不慌不亂,祭出紅色符咒,靈力滔天,擊敗這些小遊魂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城主略有變色,但還是淡定道:“如今血祭已完成,你就是殺了我也救不回這麼多的人。”
黎諳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低沉道:“是嗎?”
就在他的腳下,紅色咒文遍布了整個冥城,一時之間冥城分為了兩種勢力,一種是天上巨月的陰氣,一種是地上純粹的天地靈氣。
城主終於大驚失色,道:“你、你竟會此術法!”
他眼裡有震驚,有不敢置信,甚至、有惶恐與害怕。
黎諳道:“你以為我在你那破陣裡呆那麼久是為了什麼?這回光之術,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布下的。”
回光之術是一種極耗費靈力的術法,也是一道極難的術法,依靠陣勢,可以發揮它最大的威力,將固定之物回溯到過去時間,也就是說黎諳運用此法,可以將方才血祭陣裡吸食到的所有生魂還回來,回到本體。
戚枝也是沒能想到,他竟會如此高深之術,隻是他是如何發現冥城便是一個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