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解釋道：“我今天上午和林順順說了，讓你換到12組。之前的鋪墊也挺好的，校長看起來都信了，沒理由他懷疑……我想是那又是神神鬼鬼又是幸運數字的理由，聽起來太兒戲了。”

陳漠河插著手沉默地看著窗外流過的景物。

王哲試探性地問一下：“用不用我再去一趟？”

沉默片刻。

“彆了，我自己解決吧。”

陳漠河從手套箱裡翻出來另一部手機開始打遊戲。

這是他之前的手機，不僅還能用，而且看起來嶄新且毫無瑕疵，但機型已經不是最新版了。

王哲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覺得車內氛圍十分壓抑，便想舒緩一些下：“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不知道…”

陳漠河手指下拉，一個炮擊把敵方boss轟死。

“問。”

太長時間沒玩，技術生疏了。

屏幕上熒光閃爍，遊戲結束。

“為什麼對第十二組情有獨鐘？”

陳漠河方才眼睛一直盯著屏幕，現在覺得有點暈，視野重新投向窗外。

地平線上的星星看不清楚，被樹影和建築擋住。

中天上空無一物，雲也沒有。

他把手機塞回到手套箱裡，說：“因為，第十二組量化排名很低。”

曆史老師辦公室。

“量化排名……”林順順坐在辦公室裡，用筆敲著自己的下巴，“讓我看看，第十二組在哪裡……啊，倒數第二。”

他從手中的量化排名表裡找到了第十二組。

整個第十二組，對量化這件事，確實，始終保持著一種佛係躺平的態度。

如果不是陳漠河以一己之力帶垮第一組，第十二組爭個倒數第一恐怕毫無懸念。

在“讀書大聲”這一最大的量化加分項上，第十二組竟然在兩個星期中一分沒加；“喊口號響亮”這件加分項上也是顆粒無收。唯一幾次的量化加分是……單科成績到達年級前十。甚至於還有許多次上課打瞌睡、遲到、作業沒寫完等等扣分事項存在。

林順順把手指移到周黑雨的名字上，指尖推過去看她的量化成績。

啊，明白了。

這種不求有功，有過也無所謂的風氣，恐怕是作為組長的周黑雨親自帶起來的。畢竟她的量化成績本身就是一塌糊塗。

林順順放下手中的量化表。

同類相近，這樣說，陳漠河對第十二組格外青眼，也不是沒有道理。

到底要不要讓他如願以償呢？

林順順又猶豫了。

再看看吧。

不過，不能任由像第十二組這樣如此不求上進的作風存在了，對此，需要對現有獎懲策略進行一些改善。

林順順暗自下了決心。

第二天某節課間。

陳漠河察覺他的新組長，錢知卓，在偷偷看他，眼神裡帶著似有似無地想說話又不敢直接說的彆扭勁。

但他假裝不知道地伸了個懶腰，從抽屜裡翻出來張紙，刷刷刷寫了幾筆，遞過去。

錢知卓雙手接過，試探地問他：“給我的？”

陳漠河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來瓶氣泡水喝上一口。

錢知卓本來想勸他，“教室裡不能喝飲料，被老師看見是要扣量化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翻開那張紙，是一張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

隻見上麵用普通的黑色水筆描黑了三個大字，作為標題。

“聯名信”

錢知卓不解其意，再往下看，隻見正文寫著：

“我組成員陳漠河，不遵守校規校紀，學習態度惡劣，多次被通報批評，恐對我組成員產生負麵影響，特此申請將陳漠河調出第七組。”

下麵署名的地方已經寫了陳漠河的名字，後麵留出了足夠簽名和按紅手印的空白位置。

錢知卓被驚到了，“你主動要我們寫聯名信？你不想在我們組啊？為什麼？”

陳漠河淡定地道：“你們組根本不歡迎我。”

錢知卓把聯名信疊疊，塞進自己的褲兜裡：“我們組確實不歡迎你，因為你總是扣量化，但是……”

“但是？”

錢知卓挺起胸脯為自己打氣，站起身來，理直氣壯的說：

“雖然你學習態度不怎麼好，被通報批評過，也可能對我組成員產生負麵影響，但是你學習態度也沒有特彆糟糕，來到我們組之後也隻被通報批評過一兩次。”

錢知卓瞟一眼陳漠河，見他身子後仰，叉著手瞧著他，隻覺自己目光有些遊移，太不堅定，連忙躲開與他對視。

“而且你，對我們第七組成員產生的負麵影響也比較有限，因為我組成員都是心誌堅定之輩，不會被隨意帶壞……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離開我們組。”

陳漠河舌尖留著氣泡水的澀意，把瓶子放在桌上發出 “砰”的聲響，然後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道：

“如果你不介意，那些描述，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