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她捏著書，朝著寧哲揚了揚。

寧哲抿嘴，神色間帶著幾分不讚同。

“怎麼……”

“這樣不好。”寧哲嚴肅開口，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惑而不解，並不是好事。你精通陣術，若能以機關輔修，會大有進益的。”

他知道星黎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相反，她十分執著，感興趣的事情必定會用心研學。

他也看得出來，她對這些東西的確是感興趣。

不能因為他教不了她，就讓她放棄。

這樣不好。

星黎默然，但是麵上的疑惑卻不曾改變。

“我教不了你，兄長可以，你若是願意，我可以問問兄長是否願意教你。即便沒有兄長，山莊中也有一些老師，他們可以教你。”寧哲提議道。

他不精通這些，也不大擅長教人，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耽誤她。

即便……

若是她對劍術感興趣就好了。

寧哲有些澀然地想著。

星黎有些詫異地看著寧哲，但是她沒有拒絕，“好啊。隻是寧家主或許沒空吧？他不是……要去碧溪嗎？”

寧哲再度沉默。

“怎麼了？”星黎問道。

“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曾與你說。我要回景明宗一趟，因此這些時日，兄長會留在這裡。”寧哲開口，他帶著幾分期望看著她，“阿燦，你想不想去北州看看？”

星黎的目光一頓。

如果她真的是黎燦，去北州其實是一個好的選擇，在那裡，可以很好的遠離桑白榆，也可以靜心修煉。

景明宗作為當世第一大宗，藏書也必定不少。

但很可惜，她不是黎燦，她永遠是星黎。

星黎搖了搖頭，隻是溫吞的開口，“那我等你回來。”

寧哲一頓，卻沒說什麼。

寧哲不在的日子裡，星黎過得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依舊是每天上課修煉，隻不過授課的人從寧哲換成了寧遠山莊的那些老師們。

寧彧或許是清楚自己弟弟的占有欲，並沒有來教她。

不過星黎依舊學得很用心，有些東西她原本就有所涉獵，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從中領悟到其他的東西。

寧家的這些藏書和這些老師都是寧彧精挑細選，星黎獲益良多。

通感一道也進步很快，現在她已經不需要旁人給她念書了。

每日下課之後，她就埋在藏書閣，繼續溫書，幾乎日日星夜而歸。

夜色漸深，藏書閣中依舊燈火通明，像是漆夜之中的一盞明燈。

恍惚間，很容易叫人想起從前。

寧彧遠遠的望著，目色幽幽。

“她這幾日，都這樣麼？”寧彧意味不明地開口。

寧行川點了點頭，“黎姑娘極為刻苦，聽說即便是回了屋，也會帶兩本書走。”

說到這裡，寧行川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讚賞，又有些訕訕。

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刻苦學習的人了，上一次見，還是陪著家主讀書的時候。

那真的是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回去的時光。

人人都說劍尊刻苦，但是要他說，真勤勉還得是家主。

家主當上家主之後，整個人就如瘋了一般地學習各種各樣的術法。

而今這位被劍尊帶回來的姑娘，明明雙目失明，但是學起來的勁和家主幾乎是一模一樣。

太可怕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好學呢？

寧行川想不通。

“去瞧瞧。”寧彧輕輕開口，麵上是不動聲色。

他走進去的時候，星黎正在看書。

柔黃色的燈光映照在她淡藍色的衫裙上，顯得人靜謐恬靜，清冷的眉眼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她的雙眼依舊無神，但是卻並不能掩蓋她身上的盈盈華彩，像是圖書生靈。

她的手指還在動著，空中時而交織著絲絲縷縷的銀色絲線。

寧彧很容易看出來，那是在凝結控製傀儡的傀儡絲。

寧哲教了她通感並不是秘密，在寧彧走進來的那一刻，她就似有所感，疑惑地抬頭“看”了過來。

“是……寧家主麼？”星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