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地獄使者的凶名與豔名在殺戮之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胡列娜近乎瘋狂地參加比賽,她似乎根本不需要調整自己的狀態,每日都至少參加兩場比賽,那把短小的銀色匕首的寒光一如她的眼神般,令所有人膽寒……贏到八十場之後,有時她需要等上好幾日才能湊夠對手開啟比賽,這讓她的內心很煩躁……
每每煩躁不安的時候她總會下意識地去喝血腥瑪麗……可那個被稱為Lyska的黑紗少女每每倒給她的血腥瑪麗,再也沒有血液的味道,雖然外觀上看不出分彆,但入口隻有單純濃鬱的紅酒果香。
Lyska最初跟在她身邊還會隱藏行跡,日子久了雙方心知肚明她也就不藏了。
每當胡列娜滿身是血回到住處的時候,總是有溫度正好的熱水洗澡,有新的乾淨短衣換洗,洗好後出來總有熱氣騰騰的飯菜留在桌上,還留有她下一場比賽即將麵臨對手的資料……她從未想過,自己在殺戮之都的生活居然也能變得如此規律寧靜,寧靜地不真實。
真是令人羨慕的生活啊……
胡列娜低眸扒拉著飯菜,一滴淚珠竟是不受控製地滑落……沒人會真的不喜歡特權……可這是靠彆人施舍的特權!
“不合胃口?”房頂上Lyska突兀地聲音傳下,“我馬上更換。”
“不必了。”胡列娜放下碗筷,站起身來,“我下一次比賽是?”
“嗯……估計得在十日之後了。”房頂上傳下翻紙的聲音,Lyska真的在一絲不苟儘職儘責地查閱,“你現在名聲在外,又得避開修羅王安排賽程,這最後幾場比賽,確實不好湊人。”
胡列娜握緊了拳,沉默著拿了外衣披風開門出去。
她已經不想和Lyska爭論“不用避開唐三比賽”這個問題了,畢竟爭了也沒用。
Lyska隻是個永遠微笑著答應你“好的,我會幫您給上級反應”的金牌客服,至於她的上級……諶獨月自那日之後再未出現過。
現在想來那日自己的話確實過分了些,她也真的傷心了吧……
胡列娜暗暗想著,來到另一處獨立的小屋,伸手敲門。
“誰?”
“是我。”
房裡寂靜了片刻,門開。
胡列娜微微握緊拳頭,走了進去,若非有人事先告知,她是萬不會將眼前這個俊逸的青年和當年那個唐三想在一起的,可人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她此刻竟也認出了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驚疑、警惕又深藏厭惡,確有唐三的影子。
“我就開門見山了。”胡列娜撚著手裡的酒杯,取下披風,似笑非笑,“唐三。”
唐三眼瞳一縮,幾枚暗器已經悄然劃到他藏在背後的手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暴露的,在殺戮之都,他沒有用過藍銀草,也沒有用過外附魂骨,單憑一把昊天錘胡列娜不該識破他的身份。
胡列娜輕笑一聲,將酒飲下半杯。
“嗬,不用緊張,我來,是想和你聯手……”
“……可笑!胡列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唐三繃緊的手指並未放鬆,隨時都可以射出致命的暗器。
“你想笑就笑吧……唐三,進了這殺戮之都,所有人都該拋卻原來的背景,我們僅代表自己,我並不認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麼直接的仇怨。說實話,我很……欣賞你,我看得出來其實老師也是。”
“你想做什麼?”
“毀了這裡。”胡列娜擱下手裡的酒杯,“當然了,是在你我通過地獄之路之後。”
“為什麼?”這個想法倒是和唐三不謀而合,他有了興趣聽她說下去。
“不為什麼,這種罪惡的地方難道不應該被毀滅嗎?”胡列娜反問。
“應該。但這麼多年了,你們武魂殿都縱容殺戮之都發展壯大,為什麼是這個時候你想毀了這裡?”
因為有人在高高在上地主宰這裡,因為有人和罪惡沆瀣一氣地守護這裡,因為有人根本什麼都不明白,自以為是地把殺戮之都的施舍當做恩賜……
武魂殿曆代教皇或是不願來做,老師或還來不及做,那麼交由我來鏟除這裡,也算是鏟除禍害……
更何況,毀了這裡也就是毀了獲得殺神領域的途徑,修煉一途,若後絕來者,自然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