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猛地抬起頭,又驚又疑。
“你、你、你該不會是想學我那便宜老爹,開後宮?養男寵?納……貴君?”
他臉上的神情怪異如許,幾乎就要維持不住雪清河偽裝,複而又拍了拍胸脯似在強行說服自己,“你……你……我、我父親的確去世多年,我是沒資格要求你再為他守寡什麼的……”
比比東眼神一凝,聲音都冷了下去:“你最好彆在我麵前提那個人。”
“好!我不提。可是你……噢,太突然了……是哪個王八孫子能入了你的眼?”雪清河雙眸一轉,一問出口自己反而先想到了答案,拍桌而起,“不行!我不同意!玉小剛那個廢物,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你怎麼會知道玉小剛?”比比東眸光一冷。
雖說是放下了,但這個名字從千仞雪口中說出來,她們之間本就不多融洽的氛圍消失殆儘,往事可以如煙,但因往事在兩人心裡留下的種種情緒很難輕易改變。
“這麼說,你還真的是為了他咯?”
雪清河看著比比東的反應,更加確認了心中所想。
他這幾年確實暗中查過比比東和玉小剛的過往,但都隻有隻言片語的零散信息,加之比比東在魂師大賽上親自收回了玉小剛的教皇令,大有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的態度,他也便作罷了。
可如今,再度提及這個人時,比比東的表現似乎仍是舊情難泯……
那個廢物不僅是曾經比比東拋棄他的緣由,現在更有要爬到他頭上的趨勢,還要給他生個妹妹?!
不對,怎麼都能確定是妹妹了?!
雪清河暗暗瞥了一眼比比東平坦的小腹。
不應該啊……這近一年的時間比比東幾乎都在他東宮養傷,搞出孩子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過他。
比比東揉了揉眉心,她倒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想問問千仞雪對這件事的態度,這死孩子已經思緒百轉千回,寫了好幾篇小作文了。
“不要提玉小剛,和玉小剛也沒關係。”
“那你是……”雪清河追問。
比比東半闔著眼眸,似有光影在其中晃動:“我確有意中人。”
她的聲音輕的像院子裡的浮雪,如此輕柔地吐露最柔軟的心聲,原來她真的有如此溫柔的一麵,冰消雪融……
雪清河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他怔在原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嗬,誰這麼倒黴啊?”
“你……“比比東似有些發惱,雙頰因薄怒生起暈紅,眉間輕蹙,“被我喜歡是這麼倒黴的事嗎?”
“那我得看是誰?”雪清河平複了一些,重新坐下來,“長得帥?實力超群?還是背景通天?”
“好像,都沒有。”
比比東眉頭不展,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的竟是諶獨月躺在枕邊呼呼大睡流口水的樣子,的確和雪清河要求的“後爹”標準相去甚遠。
“那我不同意!”雪清河翹起腳哼哼道,“雖然你也不在乎我同不同意,但是……”
“不,我在乎。”比比東打斷她,“哪怕全天下都不同意,我也希望你能祝福。”
“那到底是誰嘛?我認識嗎?”
雪清河很久沒有被勾起如此八卦的欲望。
“嗯,認識的……”比比東思索片刻,微一頷首。
“我回來啦——”
院外又傳來一聲高呼,倆人的密談再次被打斷。
這一回雪清河皺了皺眉頭,比比東倒是低頭悄然一笑。
破空聲由遠及近,負責保護千仞雪,藏在暗處的護衛隻懶散地抬眼往天空瞅了瞅禦劍而來的人。
參商落地歸鞘,諶獨月歸心似箭,踩過院裡的積雪就往後院衝。
“我靠!”
一推門就被人當頭一劍刺來,諶獨月反應極快,側身躲過,看清了劍鋒上聖潔的天使光輝。
“你什麼毛病!”
她側眸去看執劍的人,話音未落,雪清河又飛身一腳踹來,移花接玉近乎是下意識地就瞬間自動地從她身上釋放。
大小姐連人帶殼地被踹飛出去,撞到院子裡的紅梅樹上……被枝丫上紛落的雪埋成了一個雪堆。
雪清河看了看隨她一起走出來的比比東,隻覺得自己的好奇心抓耳撓腮般難受……
靠!這人什麼時候回來不好,偏偏話到關鍵時被生生打斷。
比比東揮袖拂開了雪,將諶蘿卜拔出來。
“你是不是又惹太子殿下生氣了?”大小姐拽著她的袖子,湊近嘀嘀咕咕。
“沒有……吧?”比比東看了看雪清河的臉色,竟是自己都不自信起來。
大小姐將信將疑,又湊到雪清河身邊嘀嘀咕咕:“你們不會又在吵架吧?”
“沒有。”雪清河長歎一口氣,畢竟被自己無妄打了一頓,他伸手將諶獨月身上的落雪輕輕拂去,確認她沒有受傷。
大小姐這才放下心來,熱情地拉她們進屋。
“噢,那就好,我把花兒都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