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魂技,邪靈退散!”
巨大的骨龍昂起了頭,能量蓄積在它滿布獠牙的大嘴中,衝著爆裂開氣浪的刺豚真身噴湧而去!
“第六魂技,萬劍歸宗!”
塵心並指結印,上萬把劍凝在他的身側,它們逐漸彙攏,合成了一柄巨大的七殺劍,這一劍,可斬天地!
魔熊鬥羅冷哼一聲,抖動拳頭,似有鋼爪探出,毫不畏懼地與七殺劍硬撼在一起。
“第五魂技,雷鳴爆碎殺!“
蛇矛鬥羅淩空躍起,蓄力一擊狠狠點在光劍之上。
魔熊鬥羅忍下劍鋒割裂的劇痛,雙臂青筋繃的鼓起……塵心劍眉一凝,傳回劍指上的力道無比沉重,臂膀連肘處一時都酸麻的失去知覺。
“七寶轉出有琉璃,四曰——魂!”
“第四魂技,飛凰之羽!”
灼灼燃燒的凰羽如同散落的楓葉,極速旋轉著撲向塵心。
塵心側身一步,火辣的羽刃風暴自他的臉側卷過,靈鳶勾起一抹壞笑,曲掌一勾,火羽轉了一個彎兒,竟是直直向著寧風致襲去。
“不好!”
塵心麵色一變,手上力道鬆了一分——萬劍歸宗散!
蛇矛上的金光轟擊在他的掌心,點出一個爆裂的黑點,數息之後,塵心的衣袖被攪碎割裂,如玉劍一般的前臂裂開數道血痕。
分散的萬劍歸宗重新化作數萬隻小劍,從天而降,紛紛垂落在寧風致的身邊,每一道劍光都死死釘下一枚火羽,將其上爆裂的魂力也打散了去。
“劍叔!”
“宗主你沒事吧?”塵心瞥了一眼,反倒鬆了一口氣,他這才甩了甩自己有些麻木的右手,正色道,“老骨頭,帶風致和宗門弟子先走!”
“走得了嗎!”
呼延震一步踏地,一道巨大的裂縫自他腳下轟隆著向著寧風致腳下延伸。
古榕橫身一步擋在寧風致身前,同樣的一跺腳,那道猙獰的裂縫在他麵前平息下去。
“哎,想跑可就不好玩了。”
靈鳶鬥羅打了一個響指,凰鳥在空中逡巡出一道詭異的陣圖,紛紛火羽墜落,讓整個七寶琉璃宗徹底陷入一片火海,“事已至此,看來是多說無益,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吾乃武魂殿長老,封號靈鳶。”
靈鳶鬥羅緩緩升空,粲然一笑。
除了少數幾人,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雙方對彼此的身份其實心知肚明,但知道是一回事,當眾點破則是另一回事,武魂殿毫無顧忌地自曝身份,無疑是已經打定主意今晚要將七寶琉璃宗徹底覆滅!
“第九魂技,封天!”
凰鳥以火焰勾出的陣圖被完全燃起,整座七寶琉璃宗宗門山似乎都在高溫炙烤下出現模糊的幻影,竟是完全被封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之內。
“老骨頭?”
塵心一指,七殺劍如臂飛出,觸碰到結界的邊緣處隻激起一陣如水波般的空間漣漪,強硬飛出的七殺劍被推蕩了回來。
古榕略做感知,他比塵心更加擅長空間之力:“第八魂技,空間之門!”
骨龍盤踞的身軀化為一道幽邃的光柱,古榕將寧風致往裡推了一步,空間之門將人包裹著溶溶一震,將寧風致吐了出來。
“就連你用空間置換也出不去嗎?”塵心鎖緊眉頭。
“除了打敗她,彆無他法。”
古榕搖搖頭,抬眸看著那個豔紅的身影,或者說是看她背後那隻仍在封天陣圖間逡巡的凰鳥,控製係魂師對戰場的掌控能力是無與倫比的,難怪這位靈鳶鬥羅不過93級的實力,但顯然她在這幾位武魂殿長老中的話語權不低。
“靈鳶你少自作主張!少主說了要……”蛇矛鬥羅厲喝一聲。
“教皇冕下的意思,兩條路,要麼把人抓了綁回去,要麼把人殺了運回去。”靈鳶鬥羅瞥了他一眼,“可沒有給人跑了這個選擇,少主若是怪罪你,我可以一力承擔,但冕下要是降罪,你來幫我承擔嗎?”
蛇矛鬥羅悻悻地閉嘴。
“給了活路你們不走,那就彆怪我們心狠手辣了!”魔熊鬥羅扭動著肩膀,對著左右之人使了個眼色。
風白龍微一頷首,手掌一握,無形的風劍在他的手中凝成實體,一道淩厲的劍罡爆射而出,直取寧風致的腦袋,看著模樣,顯然是想下殺手。
——叮!
“風白龍,這就是你悟的劍道嗎!”在那道劍罡距寧風致還有數十丈遠的時候就被塵心阻攔下來。
風白龍略略垂眸,沉默半晌才開口。
“非也。塵心,我在幫你。”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出劍變慢了嗎?你自認為的摯友,是阻攔你劍道大成的牽絆,他們的存在隻會影響你的發揮,不僅要分心保護他們,七殺領域更是到現在都不敢使用……塵心,若是世伯尚在,亦會告訴你,以凡塵之心豈可窺天道?唯有舍棄,做一個無心無情之人,方可成就劍道大成……你若做不到,我來幫你斬去。”
“荒唐!”
像是在證明什麼,一道劍光自風白龍眼前劃過,他蒙眼的白布簌然割裂,飄落下來,“還夠不夠快?”
“你的追求若隻是要足以殺了我的話,那也太渺小了。”風白龍的白布之下,雙眸依舊緊閉,“劍是凶器,以守護揮劍,遠不能發揮它的鋒利。”
“嗬,那你的追求呢?隻能一輩子追在我身後的可憐蟲?”塵心示意古榕帶著寧風致退遠一些。
“我的追求,自與你相同。”
風白龍並不因他的譏諷有任何情緒波瀾,風劍再次凝聚,在他的手中,在他的背後,成千上萬,寒光粼粼,某一刻風白龍張開手掌,成千上萬的風劍似乎都化為了一縷煙散去,下一刻卻接連響起人體被洞穿的悶哼之聲,這一次劍罡的目標不隻是寧風致,還有下麵那些普通的弟子們。
“你看,劍是不適合用來守護的,因為你守護不了任何人。”
風白龍侃侃而談,每一道劍罡都刁鑽地越過七殺劍的阻攔,不放過任何一絲發動攻擊的機會。
“風宗主!”
風白龍手起劍落的太乾脆利落,看得武魂殿蒙麵的黑衣人們都有些餘悸,呼延震咽了咽口水,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他還是那頭脾氣直率的大象,就算做了許多壞事,但他還是不恥於欺負小的這種事的。執著與塵心論劍的風白龍太過冷血變態,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要讓無數弱小的生命來為自己佐證,他絲毫不懷疑若是七寶琉璃宗的人死光了,而他們還沒有論出結果的話,風白龍會毫不遲疑地對著自己這邊的人下手,這樣的人當盟友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眼睜睜看著弟子們一個接一個被無形的風劍刺穿,寧風致一向溫潤的麵龐上漸漸爬滿瘋狂與猙獰,古榕死死拉著他往風劍覆蓋範圍之外退去,他死死地盯著半空中的風白龍。
“宗主……”不斷後退的弟子摔到了寧風致的腳邊,語調中充滿了絕望。
淒然的笑聲響起,陣中又響起一道豪氣雲乾的聲音,嗬道:“死有何懼?我們,不該早就明白誓死不退的意思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甘心,我還不想死啊……”
短短幾句話,道出了多少人的心聲,儘管今夜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們多少都有了心裡準備,但當對方真的毫無顧忌地對同伴下手的時候,看見逐漸被鮮血浸透的地麵,看著斷裂的兵刃和盔甲下永不瞑目的眼睛,還有咬牙堅持期待著什麼的弟子們驟然沒了生氣,士氣跌落穀底,戰場一片死寂,隻有冰冷的廝殺和尚留餘溫的血河。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後悔。”
有人大喊了一聲,擲地鏗鏘,炸在寧風致本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的腦海中……
七寶琉璃宗的方向的夜空一片明淨,雪清河幽幽地打了一個嗬欠,自天極殿走下,腳步忽而一頓。
天際似有一道虹光以驚人的速度暴掠而過,那等高速所造成的風壓,竟是在天幕中都刻下了深深的印轍。
來人這般瘋狂的趕路之下並未隱藏氣息,感知到那滿懷戾氣的魂力波動,雪清河猛然捏碎了手邊的石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天鬥皇家學院。
夢神機陡然睜開了他一直睡眼惺忪的眼,推門出去的時候另外兩名教委已經到了他的院子裡。
“來人是誰?”
三人對視一眼,抬頭望天,竟是都猜不到答案,但如此大張旗鼓從天鬥皇城上方飛過,不得不引人警覺。
“夢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通報聲才剛剛響起,雪清河就已經踏了進來。
“不必多禮。”雪清河抬手製止了他們,“天鬥皇家學院聽命,隨我馳援七寶琉璃宗!”
“這……”三人雖領命,但仍是不明所以,這一天天風平浪靜的,更何況以七寶琉璃宗的實力,何時需要他們去馳援?
“情況緊急,容我日後在作解釋,現今父皇身體抱恙,皇宮戒備不可調動。”
雪清河抱拳行了一禮,“清河,仰仗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