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伏天,窗外潮濕的空氣讓皮膚濕濕黏黏,很是不舒服。
他坐在客車上,不大的客車載著幾十個人,雖說開著空調,空氣還是沉悶。
他勾起了嘴角,記得他說你最討厭吹車裡的空調了,那比在外麵曬太陽還頭疼。那時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好像一個不小心,便會跳出來。
後座不知是誰把大大的車窗開了一條縫,急劇的風撲麵而來,風是熱的,像那時他們的心。在空調下頭疼的症狀好了許多,他有些渾渾噩噩的拿起包中的純淨水一飲而儘。
他說他的眼睛像水,柔和且清澈。
特彆是那時,他叫著他的名字,蒙上一層水霧的眸子愈發清亮。那是他便輕輕地吻去他眼角的淚水,說彆怕,我在這裡。
那時的他們是如此的相信,會在一起,永遠永遠。
兩天的露宿街頭讓他的肚子早便空空如也,如果不是遇到以前的大學同學,他可能現在便餓死街頭了。
“你們不是在一起了麼?他人呢?”同學詫異地說道。
他抿了抿嘴,眼中的光還是柔和的,隻是不再是那麼堅定的光,還有一絲憂傷。
“這樣啊,那我先送你回家吧。”同學看他遲疑不語,從口袋中掏出一些錢。
“從這裡坐車回到車站,到了車站便坐回東京的車,知道麼?”他遲鈍的點了點頭。整整三年,大學的時光甜蜜的不像真實的,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年,他已經無能到連這樣的事情都需要彆人幫助麼?
同學接過一個電話,匆匆的把錢塞在他的包中,便開著火紅的法拉利走了。
車的顏色照的他的眼生疼,那時,他也是開著火紅的法拉利來他的宿舍樓前接他,宿舍是紅磚砌成的,棟棟樓房前還有排排法國梧桐,春天的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的灑下來,照在他們的背影上。
他打開車做了請的動作,明朗的一笑,露出白白的門牙。
他還扭捏的拒絕著,卻還是被他抱了上車。
那時,他們是如此幸福。
那時,他覺得那便是他們的未來。
他機械式地往嘴中送著蘇打餅乾,一陣強烈的風刮來,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鄰座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穿著時尚的短褲,短衫上也印著Q版的卡通人物。
她說“你吃的是什麼味道的餅乾呢?”
他低頭看了看包裝說“香蔥味的。”
女孩兒友好地說“能不能讓我嘗嘗?”大大的眸子,晶晶亮亮的。他想,還是女孩兒好吧,你看,我都覺得女孩兒是如此可愛,更何況是他呢?他的未婚妻是那麼漂亮,他們......的故事是那麼令人心酸。
從後座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女孩兒的頭。
低沉的男音從耳後傳來“小小,怎麼能吃這麼不健康的東西呢?要為孩子著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