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條悟離開,黑發少年還拿著草莓芭菲,丟了魂般站在原地。
晦澀的鳶眸裡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真夜對再次豐收的極端情緒值很滿意。
雖然這次談話一不小心就可能讓她暴露,但是以五條悟的性格,是不會對他討厭的人透露關於她的秘密。
而太宰這邊,在她再三強調下,也知道不主動參與咒術界的事,是她絕不能碰的底線。
總之,在她的預判下,雙方都相安無事(?)地完成了這次會麵。
沒有一個人主動提及咒術相關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暴露——兩邊自以為的‘真相’不一樣這個事實。
而且嫉妒是轉移太宰注意力的最佳方法,對付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以毒攻毒。
畢竟如果讓他的身體沉迷於快樂,對後期發展負麵情緒很不利。
她現在已經明白,太宰這次過來是為了用她自己的話來堵她後路。
他在進行一場豪賭——
那就是遇到五條悟後,她是否願意為了保護他不暴露能力,而離開東京。
而籌碼,就是她表現出來對他的在意和愧疚。
這場攻心之戰,他在以對手之矛攻擊對手之盾。
不過,她這次可不會輕易鬆口,讓貓咪得償所願。
還要再薅幾次羊毛,才能符合她心中的收益值。
不然,對付不定時出現的邪神分身,現在的情緒值還是不足以讓她安心。
真夜轉眼間就理清接下來要做的事。
“過來,太宰。”她向呆呆站著的少年招手。
黑發少年空洞的鳶眸望向她,像是無機質的人偶終於被注入了生命。
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抬起腿邁向座位。
他放下草莓巴菲後,便迫不及待地坐在真夜身邊。
如蟒蛇絞住獵物般纏了上來,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仿佛在釋放今天壓抑已久的情緒。
“太宰,你還好嗎?”真夜輕撫他的後背,一臉擔心地問道。
沒有回應她,太宰把臉埋在她懷裡,一言不發。
許久,才低聲道:“...就那麼喜歡那個人嗎,真夜?”
真夜故意答非所問:“我答應過你,在你的不安消除前,我是暫時不會和悟交往的。”
——所以,隻是為了對我負責才這麼做嗎?
就算一直清楚真夜不喜歡他,在聽到真相那一刻,太宰還是難以接受。
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縱使要利用她心中的愧疚和責任感,他也不想她離開自己。
太宰抬眸凝視著少女,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
“隻要你呆在東京,我又能堅持在這種環境、不暴露自己的能力多久呢?”
他露出一個笑容。
那是一個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笑容——夾雜著太多痛苦,絕望的情感。
“所以說——”
似乎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而隱忍著情緒,他聲帶收緊,連呼吸都在顫抖。
“真夜,是要拋下我了嗎?”
聞言,真夜呼吸都凝滯了一瞬,眼睛不由得睜大望著他。
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來回答。
少年望向她的眼裡,有太多難言的情緒凝聚在裡麵。
裡麵含有的深深眷戀,乞求和痛苦,絢麗的讓她移不開眼。
真夜深吸一口氣,少年眉眼間流露出的脆弱情緒對她來說誘惑太大。
但是,是忍不住出手摧毀,來看他絕望哭泣的誘惑。
她閉上眼睛掩去眼底的幽暗,平複蠢蠢欲動的心情。
睜開眼又表現出幾絲迷茫的表情,而後堅定地說:
“不要。”
“我永遠不會拋下太宰。”
隨即低下頭湊近少年,鼻尖親昵的蹭了下他柔軟的側臉。
貼近他瞬間變燙的耳側,放輕聲音說:
“但是太宰,給我點時間,好嗎?”
“讓我再想想吧,拜托...”
——真夜,也太犯規了...
少女溫熱的吐息落在太宰耳畔,惹得他心頭一顫。
麵對她久違的撒嬌,他現在的身體簡直毫無抵抗力。
明明知道不能應下她的請求,就差一點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口說:
“...好”連聲音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仿佛戀人間耳鬢私語,她低柔的聲音如鉤子般侵襲著他的耳膜。
“謝謝,太宰。”
太宰發出幽幽的歎息,眼中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
這是最後一次讓他心軟的機會。
他還留有備用計劃,到時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