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太宰給真夜出了個難題。
喜歡?
這個詞對於真夜來說太過陌生,不過並不是說她對喜歡彆人這種狀態陌生。
相反,她很清楚這種感覺。
她喜歡一個人是熱烈的,迅速的,而她也擅長利用這種感情來為攻略增添優勢。
但同時她並不信任自己的喜歡,它總是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在她意識到要挽回前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對事物的喜歡,或者說愛好,即使是那些還沒被邪神寄生的日子,她也不記得那時有什麼可以用上這個詞。
她有時會羨慕那些執著追求夢想的人,猜想他們一定有燒不完的熱情支撐著他們。
而她並不是那種人,更多時候,倦怠充斥著她的生活。
她可以為了生存做到擅長一件事,但不會想要持續下去。而擅長和喜歡有雲泥之彆。
在最在乎她的母親去世之後,便再沒有人可以束縛她的行動,也再沒有人會為她的離去難過。
她想,如果能永遠睡一覺的話,就可以從折磨著她的痛苦,從無趣的生活,從擺脫不了的厭倦感那裡獲得解脫。
隻是,她失敗了。
從此死亡不在可選項內,取而代之的結局是永無儘頭的瘋狂。
於是唯一留給她的出路便是掙紮著活下去。
對於太宰剛剛說的一堆話,在真夜看來,就像是貓咪在向她訴說,如果再不好好照看他,再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就會活的很辛苦,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分離焦慮死亡。
所以,先是提出離譜的要求,想要獨占主人的全部,然後便是以退為進,擺出可憐的姿態,請求她不再封閉自我,讓他可以去了解真正的她,用真摯的感情來打動她。
這種努力五條悟也嘗試做過。
然而真實的她並不美好,如果有人可以窺見她的內心,那想必任何一個想要自保的正常人都會選擇遠離她。
想到這,真夜低頭看向自己撫摸的貓咪——太宰也正仰起頭靜靜等待著她的回答。
即使是這樣堪稱死亡的角度,他俊美清雋的麵孔仍好看的不可思議。
黑發之中藏著的白皙耳尖在她的手指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脖頸鎖骨上全是她留下的痕跡,在客廳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緋紅的唇瓣像是浸潤上一層濕漉漉的水光,稍稍一碰就會迸開草莓顏色的汁水一樣。
儘管被她拒絕了這麼多次,少年鳶眸裡的依賴和喜愛卻日益加深。
真夜想,她好像發現了奇跡。
家裡有一隻如此愛撒嬌的漂亮貓咪,她幾乎已經習慣了。
不知不覺,自己都和他生活了這麼久。
假如那些被她甩過的前男友們知道,她現在竟然變得這麼有耐心,甚至願意為了計劃壓抑自己的惡劣本性,一定會大跌眼鏡吧。
直到現在,她似乎都沒辦法對他生出厭倦的情緒。
究竟是為什麼呢?真夜自己偶爾也會疑惑這個問題。
隻是很快她又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思考。
即使已經看懂了他抱著的這些貓貓祟祟小心思,真夜卻對如何回應他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