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宰直接打斷了她的說辭,猶如受驚的動物一般本能地提高了音量。
隻要他們一分開,就意味著真夜遇到新的人時他沒辦法做任何事。
而以真夜的條件,隻要她願意,稍微勾勾手指,就能有一大批家夥拜倒在她的裙擺之下。
最讓他恐懼的是,他不在的時候,要是真夜因為身邊有太多人纏著,就把自己忘掉怎麼辦?
他不可能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太宰想。
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陪在她身邊,因為他會始終盤踞在真夜的身側,她寵愛的根本就不是那種乖巧可愛的、可以被隨便丟棄的貓咪,而是徹頭徹尾的、會將覬覦自己獵物的家夥全數絞殺至死的毒蛇。
幸好見他露出愈發不安的神態,少女還是一如既往地心軟了。
她柔聲說道:“我知道啦,到時旅行的時候一定會帶上你。你不要後悔說無聊就好。”
雖然如此,但太宰知道這隻是她安慰自己的說辭。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篤定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不會讓你有機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好好地、把我放進你的未來。
不過,從何時開始,他也在用起“未來”——這種他以為不可能擁有的詞彙呢?
*
......永遠嗎?
真夜出神地眨了眨眼,放在少年腰側的手不自覺地摩挲了幾下,他就顫抖著順從著把身體更貼近她。
不知不覺中,她的另一隻手已然抬起貼著少年的側臉,指腹撫著他被親得靡紅飽滿的唇瓣。
下一秒,少年便鬆開緊閉的雙唇,討好地含住那根逗弄著他的手指,熱情地舔.舐和吸.吮著,獻祭一般把自己變成最可口的甜點,向她釋放“想要更多”的信號。
真夜默然地看著少年賣力纏人的姿態,隻是加多一根手指掐住他靈巧的舌頭不能動彈,讓太宰飽嘗空虛之後再用摩挲他敏.感的舌根。
客廳內頓時響起甜膩又高昂的泣音。
雖然還在冬天,太宰卻覺得自己身處熔爐。
他感覺自己如同快燃儘的蠟燭,整個人都在沿著內芯燃燒,理智是為瘋狂,意誌陷入淪陷。
就在他快被熱度完全掌握時,耳邊響起少女有些猶豫的聲音。
“......太宰,喜歡這樣嗎?”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會因為羞恥,和那可憐的自尊,否定自己這般不堪的姿態,拒絕暴露內心狂熱的想法。
“喜歡......”
但今晚他已經無所謂了。
他吐出被妥善照顧好的手指,勾起少女的脖頸吻上她的雙唇。
這是他第一次有勇氣主動親她,耳邊傳來他手機響起的鈴聲,但他卻充耳不聞。
“不要管那些了,真夜......吻我......”他急切地想要對方的注意隻放在自己身上。
整個世界都虛焦了,唯獨眼前溫柔秀麗的少女,烈火燃燒般火紅的頭發,熾熱的吐息和親吻,環在他腰間的手,唯有與對方相關的這些東西是真實可感的。
真實到讓他開始搞不清,滴落的眼淚究竟是因為承受不住的快意,還是無法言表的幸福的地步。
觸電般痛苦的快樂,潮水般淹沒他的快樂,火山噴發般灼熱的快樂,仿佛這不是一個吻,而是她對自己甜蜜的折磨。
少女將他困在懷裡,於是他無力地攀緊了她的肩頸,像是被掐住後頸的貓咪,瑟瑟發抖著,從喉中和舌尖吐出嗚.咽,說了些胡言亂語的放.浪句子。
但他已經陷入無意識的狂熱裡,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可能是“用力抱我”“好舒服”之類的話。
他總是渴望得到更多,更多來自真夜的東西,填滿他內心的空洞,蠻橫地擠掉彆的一切,再多一些也可以,最好能滿溢出來,讓他像個壞掉的玩具一樣感受不到痛苦。
她給予的溫柔親吻帶來了巨量的快樂,難以承受的快樂卻又引發了痛苦,甜蜜的痛苦最終抵達了混亂病態的滿足。
於是他開始無止休的落淚。
眼淚安靜地從他的眼角滑下來,讓人分不清他是否在悲傷,但所有啜泣和嗚咽的聲音聽起來都愉悅得發狂,隻有溢於言表的渴望和放縱。
在被無止境的頂峰逼到崩潰得難以自抑時,他感受到自己被真夜抱了起來,放到柔軟的沙發上,耳邊傳來熟悉的指令,為他爭取到寶貴的呼吸間隙。
然後在他快因為空虛而表達不滿之前,少女在他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這個吻近乎有些寵溺了,像是吻一個可愛但又任性的孩子,無可奈何卻又縱容至極。
於是內心叫囂著的不安被撫平,太宰終於在這個吻裡感到無比的安心。
“......我不會放手的。”他呢喃著,閉著眼,像恍惚著在做夢一樣,卻又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偏執到極點的瘋狂。
“我是不會放手的,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