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k二合一,超前劇透寄生體不是白王,不是白王,但有關係!當然也不是黑王……)
被針紮是什麼感受?
陳雙穎在小時候有次去書房的書架上取一本繪本,因為身高不夠搬了把小椅子踩上去墊腳才把硬殼繪本抽出來一點,等好不容易取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媽媽擱在書櫃邊的針線盒。
上次見到這東西還是將睡前故事的時候,媽媽把針線盒拿出來和《睡美人》裡的愛洛公主作案例,把導致睡美人一睡不醒的紡錘機器和銀針放在一起嚇唬小孩說碰到就會變成睡美人什麼之類的。
小女孩不小心碰掉了針線盒,又被嚇唬人的話恐嚇過,但她因為沉浸繪本所以媽媽才把繪本收起來放在她不太能夠的著的地方,還拿針線盒作保險,為了不讓媽媽發現自己又偷偷把繪本拿來看了自然不能不收拾地上的針線盒。
心裡一陣天人交戰,最後她悄摸的去從旁邊的書桌上扯了兩張紙巾疊在一塊想把針從地上撿起來,怎麼也捉不住像泥鰍一樣滑溜的細針,最後不耐煩了直接上手的瞬間把什麼睡美人的故事都拋到了腦後。
然後果不其然的紮傷了手,反應了沒有幾秒,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嚇了在自己房間裡寫作業的陳一銘一跳。
其實也就戳破了食指的皮而已,但一瞬間的恐慌讓她的大腦下意識加劇了“針”帶給她的痛感。
在對上樓嫣然黃金瞳的瞬間,像是十幾根針同時紮入了她的皮膚內,讓她意識有些恍惚,眼淚無意識的從眼睛裡流淌出來,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從前或許也見過這麼一雙明亮的黃金瞳。
不過那是一張模糊的,男人的臉。
“數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在研究龍族的曆史,那條盤踞在世界之樹底部的黑龍尼德霍格貫穿了世界龍類曆史文明,四大君王都是祂的孩子,我們的身上也流淌著一半屬於祂充滿詛咒的血液。”安靜的拍賣廳內,一束光打在了站在中央的朱嶺身上,女拍賣師垂眼將手搭在畫框上撫摸著,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我們可以在無數典籍中找尋到他們曾經存在的身影和證明。
“唯獨有一個叛亂的君主,曆史上隻記載了關於祂的寥寥數語,祂是尼德霍格最初權柄的共享者,是龍族唯一的祭司,但祂像聖經中的路西法一樣發動了對祂主人的反叛!祂帶領三分之一的龍族成為叛軍,最後卻被黑王釘死在青銅柱上!祂被殺死,被分食,被化作冰屑投入了熔爐之中。
“先生們,女士們,請允許我向大家揭秘龍類曆史上絕無僅有的一副畫作,它是由一位真正的龍族史官用那位反叛君主的骨血所作,我們從格陵蘭海中花了三億美金將它打撈上來,現存於世的唯一一副有關那位——白王!的畫作!”
白色的布被掀開了,沒有人注意它會落到何處。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向那副揭開的畫,黃金瞳赤紅如血,那是他們身上的血脈對反叛者血液激起的精神反應,每一個身體裡留著黑王血脈的混血種都會興奮的想要拔刀衝殺,龐大的威壓籠罩在拍賣廳之內——
巨幅的1開畫麵上中央繪製著一根青銅的通天巨柱,一條白色的巨龍被鎖鏈倒吊在其上,白色的膜翼被四根釘子釘在巨柱之上,黑色的血液向下流淌,不,是畫上的血液真的在運動!它們從龍軀的四麵八方彙集到頎長的脖頸,到龍頭,最後彙集到那隻露出來,燃燒著藍色烈焰的龍眼裡。
耳邊響起高亢的龍吟,一圈圈聲波敲擊著陳雙穎原本就沉痛的大腦,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腦海裡破土而出!女孩攥緊了手,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裡也沒有察覺。
但她看著那隻冒著藍色烈焰的黃金瞳沒有移開視線。
陳雙穎看見一個一歲,又或者是兩歲的嬰孩閉著眼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在一個用鋼鐵做成牆壁的實驗室裡,她的手腳和脖子都被綁縛住三圈固定在鐵床上,右側脖子上印著阿拉伯數字“01”,周圍站著六個穿著實驗服全副武裝的實驗員,手裡拿著準備將嬰兒開膛破肚的手術刀。
“心率正常。”
“血壓正常。”
“體溫正常。”
對話是她熟悉的日本語言,十幾根連接血管的導管插滿了嬰孩全身。
“……我們真的要把這麼小的孩子的心臟取出來嗎?”一個女音問。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主刀的男人低聲嗬斥,“如果還想活著見到你女兒就不要再說了。”
女人僵硬的活動了已經戴上膠皮手套的手指,深吸一口氣站到手術床的另一邊,抬手打開了手術燈。
但手術並沒有成功。
小嬰孩在手術刀切開胸腹的一瞬間,睜開了一雙駭人的黃金瞳。
實驗室中的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被剖開的皮膚也沒有流出血來,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了。
束縛帶依次崩開,乳白的鱗片從皮膚裡長了出來,很快覆蓋了被剖開的胸口,像是外套拉上拉鏈一樣簡單,傷口在陳雙穎的注視下肉眼可見的愈合了。
下一秒,實驗室裡的六個人全都睜著眼睛定在原地開始七竅出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某個看不見的權柄在那個瞬間抽掉了他們的生機,刺耳的警報聲在實驗室大樓響起。
嬰孩從手術床上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根本不符合年齡的淡漠沒有掃視地上的屍體一眼,一件白色的長袍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教堂壁畫裡的聖嬰。
不過聖嬰可不是會造就殺戮的人。
實驗室那需要權限才能打開的六十厘米厚的鋼門轟然打開,青煙從門縫中冒出,嬰孩下床走了出去。
第一個持槍的人到了,然後倒下。
什麼攻擊動作都沒有發生,隻是對上了嬰孩那雙黃金瞳。
第二個第三個也依次倒下。
第四個。
第五個。
“陳雙穎。”她聽見嬰孩用語言叫出了她的名字,那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她卻能清晰知道那是在叫自己。
“你是,什麼東西?”
“地獄裡的亡魂。”嬰孩說,“我以為沒有再醒來的那一天了,看來還是有人妄圖修改命運。”
“……這裡又是什麼?”
“記憶碎片。”嬰孩說,“在你的精神海裡被封印的記憶碎片。”
陳雙穎沒有猶豫就說道:“不可能!我根本不記得……封印?怎麼可能,我是媽媽親生的,小時候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
嬰孩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陳雙穎的目光終於從她的眼睛上移開,注意到了嬰孩耳垂和唇邊的小痣,臉上褪去了血色。她當然不可能忘記自己麵部代表的小痣。
“這算什麼……背後靈?還是什麼沉睡在戒指裡的老爺爺專門送武功秘籍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才乾澀的問道。
“我隻是尋找一處棲身之地睡覺罷了,你不必擔心。”嬰孩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臉上多了些溫度,“所以我會賜給你權柄,讓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這樣我就不用經常搬家了。好姑娘,現在睜開眼,看看真實的世界吧。”
“言靈·……對你解封了,順便替我向老朋友問好。”
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停止流動,然後滾燙的沸騰燃燒起來,原本一分鐘60的心率開始快速跳動,如果現在作一次心率檢查,就會有醫生發現在短短的幾秒內,女孩的心率達到了每分鐘160次!這種在運動員跑步中才會產生的心率此時出現在了這個靜坐的女孩身體裡,心臟不斷擠壓供血,鮮紅的血液流入那顆心臟後流出帶著淺金色的新細胞,然後流向四肢百骸,體溫逐步攀升,能把人燒死的溫度流淌在新的基因片段中,不斷殺死身體內潛藏的病毒與原細胞融合產生進化。
這是連達爾文看了都要忍不住重新編寫《進化論》的基因重塑,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還在等女拍賣師進行報價拍賣的人們全都感受到了一股新的威壓從窗邊的位置上誕生,那股氣勢沒有一絲掩蓋的宣告著新王的降臨。
血統改寫。
一個從未記錄過的權柄在這具軀體上進行著墨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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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嫣然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三年前暑假,參加完中考後和爸爸媽媽一起開車自駕遊去西安看華山和始皇陵,在回程的路上發生了連環衝撞的車禍,媽媽坐在副駕駛當場死亡,爸爸也被一塊碎玻璃刺中了大腦,生還幾率為百分之一,她一個人坐在後座上被衝撞並沒有昏迷,反而覺醒了言靈·青銅禦座。
當時她幾乎要失去理智,直接徒手掰開了被撞的變形的車門把爸爸媽媽搶救出來,但媽媽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她萬念俱灰跟著救護車到醫院一路跟到搶救室門口,不斷自責為什麼自己要要求爸爸媽媽出門遊玩,是不是不出門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以及腦海裡不斷浮現主刀醫生嚴肅的表情和幾個護士說“生還幾率很小”的語句時,一個她過年拜年時才能見到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到了她的麵前。
“你父親還有救。”
一句話將她從自己製造的牢獄裡拉了出來。
“怎麼救?姑爺爺,要是能救活我爸爸,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從前她從來沒有那麼深刻體會過“救命稻草”這個成語的意思,每年家中過年祭祖拜神她也跟著做隻是遵循傳統文化而已,從來都是無神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