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殿下,威廉先生,聖墟有規定,神跡之前,不能打架鬥毆!”
坎巴拉還在憂慮魔女的事情裡沒走出來,就又碰上了兩尊惹不起的大佛。一個是溫加德家族的小殿下,曾經的帝國之花;一個是受伯爵府庇護的怪人,現在的遠征之鐮。
哪一個都不好得罪,實在是讓坎巴拉汗顏。照這個運氣繼續工作下去,他一定要把退休的事情放到之後的計劃裡。
“我知道了,但那個女人,需要留下審問。”
結界消散,帶著涼意的魔力從我指尖溜走。突然被點到,德克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我,把胳膊搭在威廉肩膀上,我越看越氣。
威廉給了我一個讓我安心的眼神,不過我也知道就算被帶走,光明騎士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他們是查不出來我是一名魔女的,我有這個自信心。既然魔女的體質能被代表邪神的教會改造,這就說明她們是充滿可能性的生物。
我是充滿可能性的生物。
我逃走後自己逼出了自己的靈骨,並且做法更狠絕,花費整整三天的時間,一根一根斬斷了自己的靈脈。
如果沒有『虛無』咒法的加持,魔力在我身體裡的脈絡無法完成循環,任光明聖殿怎麼檢查,我也是一個泯泯眾生中的普通人,沒有任何魔力的天賦。
我承認我當初不破不立的想法確實有些偏激,但結果我還算是滿意。
因為這樣我甚至可以通過審核到光明聖殿的大本營裡任教。每一個有魔力天賦的人在十五歲之前都要在光明聖殿接受魔力基礎知識的教學,大概在二百年之前,我以普通學者的身份加入光明聖殿,教授《基本魔導士行為守則》這門被所有人認為是不必要的理論類水課。
普通人當然不能永葆青春,後來我就辭職了,但礙於光明聖殿良好的工資待遇,抱著薅羊毛的想法一百多年後我又申請成為了光明聖殿的管理宮女,就是那個時候我救助了瑪恩雅,得到了今天可以繼續連結的因果。
從各種角度而言的話,我應該是一個粗糙的利己主義者。隻做對自己利好的事,隻承擔自己可以接受的代價,隻選擇自己可以預見的因果。
我就是這般魔女,並且是危險又致命的那種類型。
德克斯早就溜之大吉,而威廉把鐮刀收起來,用鎖鏈纏.繞好,收進身後的鬥篷裡。我跟著坎巴拉和愛德華走到波鎏城的騎士公會裡,威廉擋在我和愛德華之間,讓我安全感滿滿。
過往試驗過的兩次都成功了,這次也沒有被發現魔女身份的危險。
坎巴拉·路易斯遵從愛德華的命令扣押我,給我進行了一係列非常繁瑣且複雜的魔力測定,除了得出我“輕度營養不.良”的結果之外,隻能在愛德華不善的眼神下向我道歉。
“都說了我是無辜的,也許是你的能力出了差錯,隻是正好被我碰上。”
“喚蛟從來沒有過無法單獨作用於一個人身上的情況,除非是異聞魔女的規則限製。”
“但你也看到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都沒有魔力的天賦,不然也不會隻當一個女仆。”
“……”
我懶得和愛德華扯皮,也懶得知道他用絲帶束上的眼睛裡是什麼樣的想法。我挽著威廉的袖子,左腳跺完換右腳,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坎巴拉·路易斯似乎是迫於威廉的壓力,即便皺紋變得深深淺淺的,也努力向我微笑著。
他告訴我今天的事可以向騎士公會申請精神和誤工賠償金,大概有一枚銀幣的樣子。
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並且為了那一枚銀幣,我狠狠心動了。
因為我覺得這樣的事再發生幾次好像也不是不行,啥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錢,我把這稱為空手套白狼。
似乎是生財有道的好辦法。
我一般都不用憂慮沉默成本,因為我有的是時間。但想了想自己未來的打算,覺得還是不要當出頭鳥比較好,不然太過分會被棒子打,況且我也答應過瑪恩雅,不能玩得太過火。
但愛德華的自我意識可能是有些過剩,因為他竟然這樣對我說:
“你抽空可以來光明聖殿服侍我,我會按照神官的最高時薪支付報酬給你。”
愛德華的言下之意是讓我當他的助手,我覺得這個要求不懷好意,就直接拒絕了。
“我更喜歡做查蒂永家女仆的工作呢。”
當著威廉的麵挖牆腳,他也一點也不擔心後果。不過溫加德家族確實有這樣的底氣,當今莫伏崚帝國的首席大臣,就是溫加德家族的人。
並且幾百年間溫加德家族和莫伏崚王室都會進行通婚,坎巴拉之所以稱呼愛德華為殿下,正是因為他的那一脈和王室有著姻親關係。皇室的人物譜係非常複雜,爭奇鬥豔的淨是些奇葩。曾經我也有過控製住帝國繼承人的邪惡想法,但因為實在是太麻煩了,我看著那一個個姓莫伏崚的皇子還犯臉盲病,直接就放棄了。
“查蒂永?看來你不止是聰明,膽子還很大。”
我應該謝謝他的誇獎嗎?但總覺得他話外有話。不過這之後威廉握住了我的手,他的體溫比我高得多,還用保護的姿態對待我,讓我心滿意足。我確實得感謝對我這樣“高評價”的愛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