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倫敦的天氣異常不錯，有風無雲，月亮在溫布利球場的天空高懸。

他想自己應該站起來去擁抱隊裡哭泣的隊友們，但多特蒙德的年輕人們還有無數對冠軍發起衝擊的機會，而羅伊斯將不再有這樣的青春了。

所以他隻是脫力地倒在草上，想伸手抓住那月光。

但好像月光從未照到他身上。

“倫敦的月亮和威斯特法倫的月亮哪個更好看？”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當然是威斯特法倫的。”羅伊斯側過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他旁邊的穆勒，“那裡永遠是最好的。”

兩人都靜默不語。

片刻之後，穆勒低聲說道：“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對手。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也是。”

“謝謝你托馬斯。”羅伊斯再次望向天空，灑落的月光被球場的燈光衝散，難以辨彆，“你知道的，我有過很多選擇的機會，但是我從沒後悔過。”

“我熱愛它像愛我的生命。”羅伊斯坐起身，側過頭對他笑了笑。

“下一場國家德比見。”

“……回見。”

兩人碰了碰拳，交換了一個擁抱，在萬人的喧鬨聲中各自起身走向隊友。

“看台上的多特球迷仍舊揮舞著旗幟，為拚儘全力的球員們呼喊著，儘管止步冠軍門前，但他們永遠不會低頭。球員們傾其所有，球迷們也傾其所有，為現在、為將來、為每一顆黃黑之心的跳動！”

“競技體育沒有回頭路，下賽季多特蒙德仍將征戰歐冠賽場，我相信他們會再一次為冠軍不懈拚搏，我仍舊期待著有一日親眼見證多特捧起獎杯！”

凱恩之後，其他隊友也陸陸續續地過來和凱撒擁抱。

在凱撒像一個無情的擁抱機器和人抱抱貼貼的時候，另一邊的領獎台也搭建完了，工作人員引導著所有人過去列隊準備頒獎儀式。

拜仁眾人分開兩排站好，裁判組和多特球員先從中間過去接受歐足聯主席、拜仁主席、多特主席等人的頒獎。

然後才是今天的冠軍。

凱撒走在隊伍中間，上台後被足壇大領導們戴上獎牌，充滿社交禮貌地回複了他們的恭喜祝賀。

再往前，便是無數球員魂牽夢縈的大耳朵杯。

而今天，一個17歲的新秀將捧起這座歐冠獎杯。

凱撒伸手觸碰了一下綁著紅白絲帶的獎杯，冰涼的手感讓他的笑意再次擴大，沒做過多停留，抬腳走到了另一側拍照的拱門前。

他的位置已經被隊友留好了，左邊是穆勒，右邊空出來等待最後一個領獎牌的隊長諾伊爾抱獎杯過來。

諾伊爾在人群中央站定，全場矚目，現在——是捧杯時刻！

歐冠獎杯被諾伊爾高高舉起，眾人隨著動作向後微微仰身，拱門後放起紅色的亮片禮炮，金紅色的煙火一輪輪升空。

跌跌撞撞的聯賽，接連不勝的戰績，一個可能“四大皆空”的賽季，卻再次走上歐洲之巔。

這就是足球。

足球是圓的，未來是有多種可能性的。

有人會得償所願，也有人將好夢難圓。

下一個賽季還是未知，有人離開也會有人到來，無論怎樣，今夜是屬於拜仁的，屬於每一個球員的，更是屬於凱撒的。

漫天飛揚的亮片，唱著南部之星的球迷們，鬼哭狼嚎的隊友們，廣播裡的祝賀聲，煙火綻放的哨響聲，媒體鏡頭的快門聲，編奏成了勝利的音樂，也終於讓17歲的少年有了些符合年齡的興奮感。

他接過諾伊爾手中的獎杯，在萬人的注視下再次用力向上舉起，陣陣歡呼聲為他響起，使他心臟也微微震動。

凱撒喜歡勝利，喜歡冠軍，喜歡榮譽，更喜歡親手將虛無變成現實，為此他會永遠在綠茵場上奔跑下去，繼續向世人展示“不可能”的存在。

這個夏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