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一根還不錯的魔杖,需要的材料總得帶著點靈性,這放在鬆田女巫本來的世界並不是件難事,畢竟空氣中就含著充足的外溢魔素。可是在鬆田警官所處的低魔世界,或許連神明都不存在,更不用說足量的魔素和魔力了。
至少在從東京回神奈川的這一路上,鬆田陣平並沒有找到什麼帶著靈性的植物。
神社卻不太一樣,畢竟是有供奉的地方,會集中不少的神力和魔力,裡麵的樹木又長在神域內、壽命還長,更何況箱根神社又是比較有名的祈福之地,日日香火繚繞,總會有部分植物能被附上些許靈性。
鬆田陣平下了船後沒有過多在水上鳥居停留,而是直接踏入參拜道,慢慢爬上一級級台階,逐個打量著兩側的杉樹。
事實上,對她而言,杉木算不上一個很趁手的魔杖材質,但畢竟箱根神社裡就數杉樹最多,出現極富靈性的木材的概率也大些。
萩原研二並不知道鬆田陣平這次去神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他能看出來好友是要去找某樣東西的,隻是出於部分原因還不太方便和他說明。他倒是完全不急,畢竟小陣平有需要時自然會叫他。
但在等照片都拍完一輪,甚至漱口淨手、投完香資完成祭拜後,鬆田陣平還在看那些樹木,萩原研二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小陣平,你究竟在找什麼啊?”他雙手後枕在腦後,有些無奈地問,“已經看這些杉樹快一個小時了哦?”
“唔...如果想像小學生一樣做植物觀察課題的話,還是神社背麵那片姬沙羅純林更合適一些?畢竟是神奈川縣的‘天然紀念物’嘛。”
鬆田陣平搖了搖頭:“我想找筆直一點的樹木,姬沙羅不太合適,而且我也不可能掰下一截‘天然紀念物’的枝杈回家吧?”
“......啊?”萩原研二有些呆愣,“你真的是過來找樹的?還要掰枝杈回家?”
“嗯...出於某些原因吧。”她含混著說,“這些杉樹長的倒是筆直,但也不太合適。”
“為什麼?因為靠近地麵的枝乾都已經被修剪完了嗎?”萩原研二開玩笑問。
“和那個倒是沒關係。”畢竟她可以飛。
主要是靈性還是太少了,可能需要再靠近拜殿和本殿一些,或者找一下被供奉著的神木?
她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腳步,招呼了好友一聲,基本算是以正常的步速走到了第二鳥居,上了平台後直奔神木。
果然如他所料,這棵被當成神木供奉的粗大杉樹、內裡所蘊含的靈性果然比之前看到的所有樹木都濃厚許多,甚至樹梢都隱隱透著一輪淡金色的光暈。
萩原研二被她搞的實在是滿頭霧水,隻好跟在後麵求饒著合十雙手:“求求啦,小陣平,麻煩你告訴hagi現在究竟在乾什麼吧?”
鬆田陣平想了想,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完全不知道也不信魔法的萩原研二講述清楚,隻好簡略地直話直說:“在找富有靈性的樹木來處理成木材。”
“然後?要做什麼呢?”
“呃...魔杖?”
萩原研二:......
小陣平這撒謊撒的也是越來越敷衍了啊!
萩原研二無奈地歎了口氣,很自覺的岔開話題:“好吧,那富有靈性的樹木是什麼樣的呢,我可以幫忙找嗎?”
鬆田陣平搖了搖頭,“萩你看不見生物的氣場,分不出哪棵樹是有靈性的。”
每個生物都會有自己的氣場,用於反應生物體的各種狀態,外在看來便是不同色彩的體現。比如某個人正處於悲傷的情緒時,最內層屬於自我的氣場便會是藏著些許灰色斑點的暗藍色;比如某個人而人際關係出現問題時,中間層表現他我的氣場會呈現灰色;再比如某個人走了黴運,最外層屬於命運的金色氣場便會暗淡些許,嚴重倒黴的甚至會直接變成黑灰色。
越高等的生物氣場越複雜,象征顏色也越多。這個世界,人類是唯一一類徹底開了智的生物,自然氣場最複雜,打底都足足有九種色彩。
而普通的植物,在鬆田陣平眼裡大部分也就兩到三種色彩,極少數能有四種——這已經是得了些許靈性的狀態了。而她想要的木材,至少也需要五種色彩。
但身為普通人的萩原研二可看不見這些色彩,自然也以為好友隻是在開玩笑:“小陣平,你的世界觀設定好完善,hagi都差點要被騙到了哦。”
“喔。”
“彆這麼冷淡嘛——”他拖著長音,“究竟要乾什麼啦,小陣平彆再戲弄hagi了,hagi快哭了哦,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了哦!”
鬆田陣平無奈地拍了拍他,大腦飛速運轉著該如何搪塞過去,卻被身後的一陣拐杖聲打斷。她下意識回頭看去,一位左手拄拐、半弓著腰、留著山羊須的老先生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
他右手握拳放在唇下,輕咳了兩聲:“孩子,我看你好像在找些什麼?”
“是的。”她下意識也彎了些腰,和對方平視,用上了敬語,“我想來找一棵靈性比較充足的樹木。”
“用於什麼呢?”
“幫我看清命運。”
“命運可是看不清的。”老先生笑著捋了捋胡子,“但是命運帶著我今天來了這裡。”
他指了指拜殿的方向:“或許你願意和我走一趟?那邊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
鬆田陣平點了下頭:“非常感謝您。”
她邁步跟上,後麵的萩原研二表情卻不太好。
小陣平...他剛剛說的話不會是認真的吧?
萩原研二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擔憂地想著,突然有種幼馴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進了某些奇怪傳銷組織被洗腦的不妙感覺。
畢竟日本的邪|教是真的數不勝數,突然蹦出來一個信奉魔法的教派也不是很意外。
小陣平,不會真的被人騙了吧?
半長發青年的眉頭越皺越緊,緊跟著鬆田陣平和那位老人家的步伐,生怕一個不注意好友又被深度洗腦傳|銷了——誰叫那個老頭的出現真的又刻意又突然,究竟是誰家的邪|教連碰瓷都不太會碰啊,好歹演一演啊!
不太會演戲的老頭將鬆田陣平帶到了拜殿右前方的一棵樹前,很珍惜地摸著它的樹乾:“這孩子在這裡也站了數百年了,一直在等著有緣人來。”
鬆田陣平的眼睛微微瞪大,如果說神木是樹梢閃著淡金色的光暈,那這棵樹就是通體都圍著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眨了下眼,仔細辨彆著這棵樹的氣場——最內層是充滿活力的淺綠,根部是代表著強壯的深綠色;中層微微透著白光,那代表著奇遇。
“這棵樹被庇佑過?”她問。
老人帶著幾分欣慰地笑了下:“你果然是那位有緣人。”
“我也是聽的上一任宮司說的,或許兩百年前,或許五百年前,神社曾經曆過一場巨大的台風。雖然神域的保護很強,也有九頭龍大人的神力看護,但這孩子當時還是一棵小小樹苗,就快要被水淹了。”
“有一位大人物經過——嗬嗬,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上一任宮司沒有說過——隨手幫了他一把,這孩子抓住了機遇,不僅活過來了,還開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