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訂契約。”水無憐奈斬釘截鐵,“但是契約內容需要一起協商。”
“就兩條內容。第一條是每次雙方對話時所言的必須是真話;第二條是必須誠信合作,不主動進行對雙方國家有損的行動。見證的神明是命運之神,有問題嗎?”
空中浮現了與他的話語內容一一對應的金色的字跡,鬆田陣平抬眼過去,屬於他字跡的簽名便落在了契約書的右下角。
星國是多信仰國家,雖然主流信仰是光明之神,但命運之神教會和戰爭之神教會也是得到官方承認的,水無憐奈對條約內容自然沒有任何異議,準確而言,這遠高於她設想的情報交換條件。
她將精神力集中,在鬆田陣平的名字下方也落下了自己的姓名,以行動證明自己的誠意。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她所簽的名字:“水無小姐?”
水無憐奈點了下頭,她並未簽署自己的本名,畢竟契約書束縛的是靈魂,‘水無憐奈’這四個字已經足夠定位到她的靈魂了。
“那我們來聊一下酒國的相關情報。”鬆田陣平揮揮手,解除了禁錮咒,“你的代號和具體職務?”
“基爾。目前的任務是去監視一個剛入圍的成員。”說到這裡,她從衣服內掏出懷表,打開看了看,“我需要在淩晨三點前趕回去,交談要快。”
果然是基爾。
“剛剛和你交流的那個店老板是你的上線?”
“是的。”水無憐奈說,“對於組織,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銀色大街76號,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水無憐奈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那是琴酒的私人住宅,但我從來沒有進去過。你怎麼知道那兒的?”
“今天無意間找到的。”他大致講了一下自己的發現,“酒國的實驗究竟是用來達成什麼的?”
無意間找到的。
水無憐奈麵上不動聲色,心跳卻是快了兩分。琴酒的私宅可不是那麼容易闖的,即使是庭院也布置著多重法陣,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更彆提對方還順利從琴酒和伏特加的手下成功逃脫。
甚至還隨身攜帶著減齡劑和吐真劑......這位鬆田陣平果然不簡單。
“說老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她麵露遲疑地答,“聽琴酒和貝爾摩德嘴裡透露的一兩分,或許......是那位國王想要追求永生。”
“永生?”鬆田陣平眯了下眼,“他難道不是銀龍的血脈嗎?本身已經足夠長壽了。”
“你知道?!”水無憐奈這回是真的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瞳孔豎起,一雙藍眸直直盯向鬆田陣平。
“怎麼?”他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但思緒轉動片刻卻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和你們星國有關?”
畢竟星國是巨龍的國度,甚至他眼前的這位可能就是條銀龍。
“對。”水無憐奈深吸一口氣,“烏丸蓮耶確實是背叛了國家。你應該知道白銀事變?那就是他主導的,他認為對待人類這種短暫又渺小的生物應該是利用而不是平等建交,無論是事變前還是事變後都在進行著種族融合實驗......”
她頓了頓:“琴酒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其次是貝爾摩德。”
“琴酒經曆過血脈融合?”鬆田陣平問。
“え。”水無憐奈點頭,“但改造他的方式不太一樣,是在人的軀殼中融合了銀龍的龍魂和筋骨,可以使用銀龍的力量,卻無法變成龍形。順帶一提,據說他體內的那個龍魂來自於烏丸蓮耶的親生血肉。”
“所以這種成功無法複製第二次?”
“是的,因為沒有第二個可用的龍魂了。”
鬆田陣平沉默片刻,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我對你們龍族不是很了解——龍魂進入人身之後,這具身體的意識究竟屬於人還是龍?”
“你果然發現我的身份了。”水無憐奈苦笑一聲,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從來沒有奪過彆的生靈的軀體,也沒有被彆的靈魂奪過。”
“但按照那位最近的實驗方向來看,我趨向於靈魂占意識主導。”
“原因?”
“酒國從研究不同種族的血脈融合變成如何完整地提取靈魂了。”她說,“失敗率也大幅度提升,之前的失敗品還能被充當成國民被扔到東區和南區,但現在的實驗...靈魂丟失後人就會失去自主活動能力,每天被抬出煉金室的人多到已經瞞不住代號成員了。”
“......他們會被怎麼處理?”
水無憐奈歎息一聲:“被固定到各個大型法陣提取魔力,魔力枯竭後就會被清除。”
鬆田陣平想起了琴酒私宅那數個大型魔法陣——不是、他隻是胡亂猜測而已,這幫家夥還真用活人來給魔法大陣輸送魔力啊?
“願命運庇護他們。”他在胸口畫了一個倒8,歎了口氣,又問:“有關貝爾摩德,你知道什麼?”
水無憐奈輕輕搖了搖頭:“她是個神秘主義者,相關的具體情況可能就隻有boss、朗姆和她本人知道。”
“朗姆?”
“組織的二把手,王國的樞密院議長。”
“二把手?”鬆田陣平挑眉,這和虹國的內部資料不太一樣,“我以為那會是琴酒的位置?”
“琴酒和貝爾摩德算是三把手。”水無憐奈說,“朗姆是boss手下的老部下,甚至是在建立酒國之前就跟隨他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可能也是白銀事變的發起人之一。”
鬆田陣平點了下頭,從空間戒指中摸出了一瓶魔藥扔了過去:“感謝你的慷慨。”
“這些都是不難打聽的事情。”水無憐奈接過報酬,放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我該怎麼聯係你?”
“不用聯係我。”鬆田陣平輕笑一聲,“你隻需要每個月都把收獲告訴你馬上要去監視的那位安室小姐就好。”
水無憐奈驚訝地睜大雙眼,但又很快就收回了情緒,隻是神色複雜地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而後便提起裙擺輕巧離去,三五步就脫離了鬆田陣平的視線範圍。